第二十四章 酒肆_王国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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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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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酒肆

  “趋!”

  河阳礼官将一条粗长的鞭子在头顶挥舞了两下,重重地打在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

  唐庭大大小小的官员们手捧着长片木板,木板上刷着白漆,充作白玉礼器。

  听见‘啪’声忽响,官员们人人如同打了个尿噤,浑身一抖,纷纷像大鹅一样伸长了脖子,往前走去。

  “止!”

  百官又纷纷停下来,但左侧有一个老年官员难堪整日的排练,竟然撅死过去。

  周围的官员都是河阳人,眼看乡谊跌倒,又是忠厚长者,哪有不扶他起来的道理?

  大家便都离开队列,一拥而上又是掐人中、又是熏鼻香,弄了好一阵,那老头才悠悠地醒转过来。这老头一醒,发现自己竟然晕倒了,不由得干嚎了几声,痛斥身边的人为何要顾忌他这老头,耽误了惶惶王事。在老头的呵斥下,众官又奔回了队列,在礼官的教导下站好位置,准备再一次排练官员们的‘趋止礼’。

  出云城内,河阳大军已经整装待发。

  出云大族中合作者已派来了兵士,不合作的则陆续被章郡守罚没了财货封土,赶到北边去了。他们要去那里替换一批唐兵。

  在云郡最北,设有唐三关。

  说是三关,实际上是历代唐王在北部三处山口设置的军塞。

  云郡土地贫瘠,普通的唐人居民是不会主动迁徙来的。当初将出云人安置在这里,也大多是充作戍边的军奴,但更往北,则是唐三关地区的唐人军镇。

  在唐土之北,隔绝山口之外,有许多的松散的小酋邦。

  唐人在那里未设城治,也不允许境外的牧民靠近。说是牧民,实际上却都是一些的罗斯、阻卜部族。这些部族有农业,但技艺很低劣,但却至今刀耕火种,一片土地没有肥力后,他们就迁徙别处。气候稍变,境外人口就向南趋附。只不过因为唐军塞的制约,也因各部从未统一,北部山口从未被攻破过。

  平原上的唐人或许记忆已经淡漠了,但是出云人却有不少还记得。

  当初唐人迁徙来此时,河谷平原可不是天赐给唐人的。

  那个时候,许多罗斯、布尔萨城邦散布各处,诺曼人也在河口出设有几处据点。

  远道而来的唐人穿过了如今被称为林中郡的地区后,就如同水银泄地一样席卷了河谷平原。一直与罗斯人不和的阻卜人在那时加入了唐人,共同对河谷的罗斯人作战。

  战争持续了二十多年,唐人成功地将原来的罗斯、布尔萨居民驱逐到了北方,逼出了山口。在南部,唐人则将亲附的阻卜部族安置在西南草原上。

  被唐人称为草海的地区,实际上是连片开阔的旱地平原。

  唐国最为强盛的时候,曾沿着海岸一直进攻,引起了当时罗斯诸邦的惊恐。

  直到当时的罗斯国王弗拉基米尔请求教皇援助,募集了一支圣战大军,才击溃了唐人的大军。唐军失败的地方,罗斯人修筑了弗拉基米尔城。罗斯人学习了唐人的方法,开始募集罗斯部族在边境上,并且逐渐地沿着草原扩长。

  那片新土地后来成为了弗拉基米尔大公国。

  弗拉基米尔大公国在草原上有不少的附庸领,依靠附庸领将土地推进到草原,这是罗斯人的一贯做法。

  只是近年来,罗斯地区屡遭诺曼入侵,推进国土的进程,实际上是由破产农民和毛皮商人们完成的。他们时常组成数百人的远征军,沿途通过掠夺击溃那些松散的部族联盟,然后占据一片适宜耕种的地区修筑要塞,又从罗斯地区招揽来新的成员,继续向前推进。

  唐国朝着草原推进的进程远远地早于罗斯,但由于数次国内动荡,远征在外的屯民得不到后继之援,纷纷与春申失去了联系。

  最近五十多年来,唐国不光没有继续派出军队,反倒起了守成之心,安心地盘踞在富饶的春申平原上,最终却招致了诺曼人的入侵。

  诺曼人入侵在习惯了和平的唐人看来,应该算作灭顶之灾。但在东北部的罗斯人看来,这却是当初唐人远征罗斯的报复。

  春申被攻克的消息传开时,全城欢庆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诺瓦城,一个是弗拉基米尔城。

  除此之外,其他的居民甚至已经忘记了一百多前那恐怖的唐军:他们从春申河谷成群结队地涌来,阻卜、罗斯、米莎尔牧民匍匐在他们的脚下,被他们裹挟着南下。唐军洗劫了一个又一个城邦,在唐军的背后,就是渊源不断地农夫迁徙而来。

  如今的,唐国不再关注春申之外的土地,就连作为远征出发地的阻卜郡,也逐渐被阻卜兵士们占据。

  这些曾经作为奴仆的阻卜人甚至得到了册封,在阻卜郡内形同君主,爵位世袭罔替不绝。

  云城。

  本地的出云人还残留着当初的记忆。

  韩将军两次越过山口北上,将意图不轨的部族击溃。出云人虽然损失了大量的兵士人力,但却得到了最终的平安。这就是为何右将军的名号如此响亮的原因。要知道,韩定北将军抵达云城的时候,身边只有两千多南部恶少年,但就是这支军队充实了人口锐减的北部边境,最终保全了唐国北部的安宁。

  章郡守不光命令出云人派出士兵、民夫集结云城,也下达了命令,要求北山口的那支唐军南下勤王。

  即便唐土纷争最为激烈的时候,也没有一个唐王会要求那支恶少年军儿南下。

  距右将军安置他们在北塞已经几十年了,那些恶少年、游侠儿们早已安居下来,几代人的时间他们早已不复当年的勇猛善战,反倒变得和出云农夫相差无几。

  章郡守要求他们携带装备南下,可不只是调遣兵士这样简单,他要求的是北塞的唐人抛弃家园南下。

  不光是唐人有不少反对,就连一些真正忠于唐国的出云人也感到忧虑。

  当初韩将军打了好些年,死了无数人,消耗了无数粮秣,才平定了北山口,越出山口的作战更是靡费巨万。

  好不容易打得塞外部族远遁草海之中,现在却要抽调走当地的驻军?章郡守虽然许诺,会安置人口实边,可是谁都明白,章郡守所说的实边,明明就是流放。当初韩定北身为右将军,明明能够驻扎在归云城内,却身先士卒深入北方,并且亲率兵士耕种,这才是实边的诚意。章郡守的实边,实在叫人难以信服。

  众议纷纷,但是河阳小朝廷并不在乎。

  那处山口在他们看来不值得维护。

  在河阳大族看来,唐土不过河谷数郡而已,此地人口最为繁庶、财货丰饶,一旦平定了唐土,什么部族还敢南下?那些部族也就和阻卜人一样,混乱无序,一击便可溃敌。更何况,山口之内还有出云人囤聚,要越过出云人才是真正的唐土腹心。

  两千名精锐士兵和出云人的死活比起来谁重要,章郡守根本不需要多想。

  北塞的很快有使者南下。

  那位使者相当不客气,他拿出几十年前的唐王喻令以及韩将军留下的《平虏策》,希望说服章郡守。

  作为回应,章郡守对他大加赏赐,却依然要求他尽快将兵士调集南下。

  第二批使者南下的时候,使者带来了一百多个守关唐兵,说再也挤不出人了。

  章郡守斩副使,派兵执正使北上。以唐王令搬走了一千九百多唐兵。唐兵不足额,便以三民抵一兵,用绳索捆住了大批唐人南下。

  北塞的唐军一般分作三旅,轮戍出塞清剿部族。

  章郡守搬动北郡军民时,一部在外未归,等他们返回之时,却发现家乡已经荒芜,许多村寨被烧毁,村户之间哭嚎不止。就如同几十年前,韩将军去世的消息传来时一般。

  北塞撤还的军旅,立刻被章郡守委以重任。

  兵士还好一些,还能服从命令,征募南下的唐人平民则怨念不已,时有逃遁之人。

  为了严正军法,章郡守亲自节制军中,有逃归者辄斩。不久后,章郡守又深入营中,在数百人的围观下,亲自为一个士兵挑开了脚上的水泡。一时之间河阳士兵热泪盈眶,剩下的人也跟着哭,问起来都说愿意为章郡守赴汤蹈火而死。

  说实话,章郡守对于兵士的确格外照顾,几乎所有的军士都被赐予本郡人出生。

  本郡人的子弟可以从军、子弟可入幕为郎佐椽、分田安置也多有优待。

  稍有建功立业者,对于章郡守的厚爱,自然都是坦然接受,并且许诺竭忠尽力。

  云城练兵期间,大批河阳、春申两地的唐人,不论寒门大族,都被郡守招募。

  章郡守三千多河阳兵经过扩充,已经达到了六千人之众。

  河阳大族与章郡守和解后,对于钱粮、兵士的供应也逐渐增多。

  朝中不断有人询问章郡守何时南下,章郡守却一直没有回应。

  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面,唐王对章郡守的封赐不绝,先任命为左将军,赐忠伯,又命为大将军,赐河阳侯。

  章郡守拒绝了许多次,唐王又劝了许多次,章郡守终于承大将军之位。

  大将军又开河阳府,兼任河阳、清河郡守。两郡之内,遥封官吏,拉拢大族。

  河阳、云郡两地备战之时,清河郡已成惊弓之鸟。

  与清河盟好的阻卜郡守见事态不妙,派出了六百阻卜骑手北上勤王,一应听从大将军节制。

  归于王令的唐土,已经对清河郡形成了环绕之势。

  清河郡曾经被称为‘不降郡’。

  在春申陷落之时,各地郡守与诺曼人虚与委蛇,清河郡却奉唐节坚守了数年,最后力不能支被攻克。

  到了现在,因为与河阳人的恩怨,清河郡转而向诺曼公爵靠拢了。

  虽然清河郡守不敢明目张胆地接受诺曼人的册封,但传清河郡守的子弟已到春申,前往诺曼公爵军前效力。

  诺曼公爵也答应了清河郡,一旦清河被攻击,他会鼎力相助。

  清河郡和春申公爵勾结到一起后,不论对清河郡还是春申公爵领,都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北部边境安宁之后,春申公爵的一支精锐部队却深入了林中,去向不明。

  这个消息让清河郡守大为惶恐,他去信询问春申公爵,那支军队去了什么地方,一旦清河有变,诺曼人能否抽调兵士北上。

  春申公爵回信告知清河郡守不必担忧,说那支军队只不过是去平定一股叛军,几个月后就能回来。

  清河郡守严密地封锁了这个消息,还派出了十六艘大艇组成的内河水师,严密地巡逻在河面上。任何北上船只,都会遭到驱逐。

  清河郡守很明白,云城唐军之所以没有南下,就是因为顾忌到清河、春申两地协同互保,一旦被云城得知了春申精锐调出的消息,恐怕大军立刻就会南下。

  清河郡守其实也是内心苦闷,他错过了最好的勤王时机。

  当初为了防止义军危害大族利益,便连哄带骗,将最大的几部义军送去了云城。

  在清河郡内,郡守又施尽手段,终于将那些暴民义军瓦解殆尽。清河大族终于接管了清河郡,如果唐王当初亲近清河人,说不定清河人早就归附了。可惜,河阳人终究抢了先,他们拥戴了一个春申儿作为首领,将盘踞云城的各地义军剿灭、收编,竟然控制了唐王。

  这一下,各郡本来处于观望的大族们都明白,从唐已经不再是个好选择了。

  唐王已经被河阳人控制了。归顺唐庭,便是归顺河阳人。

  最好的局面,便是双方默认对方的存在,君臣各守疆界,说不定还能聚集王师,恢复春申旧都。如果河阳人要跑来夺权,那就没什么好商量了!河阳大族有兵有粮,其余各郡大族便没有么?

  云城。

  一处酒肆的角落里,乔装后的王仲浑如林中人一样的打扮。

  街市上的吹笛人一边笑呵呵的饮酒,一边给王仲讲了这些唐土纷争。

  王仲的心中既悲且怒。

  唐地壮士何其多,若是齐心协力南下,诺曼公爵的骨头现在都能打鼓了。

  吹笛人自称林中客,偶尔劝劝酒,问问闲话。

  被问及来历时,王仲倒是有问必答,说他祖父躲避战火,从春申逃往清河,在河边务农、帮工。诺曼兵打到清河时,一家人又渡河搬到了河阳。家中境况稍好时,便送了王仲去念书,十三岁上在河边玩耍时,被一群安息人掳走,之后流落各地。

  王仲说他运气好,一同为奴的唐人中有个先生,悄悄教他认字,也教了一些道理给他。那先生在王仲十九岁时得病死了,死在一个叫做苏培科的岛上。

  王仲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三年,接着遇到了一场变故,从此便作为堂堂正正的唐人,活到了今天。

  “变故。”吹笛人敏锐地注意到了王仲说的这个词。

  在吹笛人的心中,其实疑惑极多。

  他阅人无数,却看不出来王仲是不是在撒谎。这个王仲会说林中话,也会说些春申话,谈吐真像个读书人。关键是,王仲身上的气度,看起来倒像是个大户人家出生,不卑不亢,谈吐大方,与他所说的为奴十载的故事完全不搭调。

  “何等变故?”林中客问道。

  “唐人不愿再为奴了。”王仲将一碗粥拿起,递给了身边的一个小乞丐,那乞丐用出云话连忙感谢,王仲也用出云话回答他。

  一个婆子过来用生疏的唐话道歉,用手拍那小乞丐的屁股和后背,要撵他出去。

  王仲却温声告诉那婆子,说一碗粥罢了,等小孩喝完再说。

  林中客看了一会,忍不住嗤笑,“你喂他一口,他每次见了你都要缠着你。”

  “要是能吃饱,谁出门行乞呢。”

  “王郎,我真有些奇怪你怎地这般轻信于人?与我说了这么多?”林中客说道,“若我是那包藏祸心的人,执了你报官说你来路不明,你怕是要下狱。”

  “一两个林中人,或许有这般人。一群林中人自己遭着难,还要对我包藏祸心的话,那是林中人自己不争气,我也认了。”

  小乞丐喝完了粥,跑去水桶里洗净了碗又送回来,对王仲连连鞠躬,跑了。

  “林中人。”吹笛人忖度着这个词,“却实比夷人好听多了。你这样说,可是为了讨好我?”

  “不是。”王仲摇头,“要我说夷```人,我还有点说不出口。我来的那个地方,谁敢说‘夷人’,要挨军棍的。”

  “军棍?是哪家郡守,我怎么未曾听过。若有唐军将领告诉士兵,说‘夷人’就要挨军棍,他早就被身边的唐兵杀了。”

  “不一样。”王仲说,“我来的那个地方,河谷唐人和林中唐人不一样。我们那里,河谷人和林中人,是互相托付性命的。”

  “王郎原来是招募我的。”

  “招募你?”王仲的眼里闪出了一丝痛恨,“这本该是通行天下的道理!我说了这样话,却被当成有意招募,真是可笑至极。”

  林中客捏了捏胡子,脸上带着调侃意味的神色也消失了。

  “王郎所说的地方,在何处?”

  王仲端起一杯酒,仰脖饮下。

  “春申以南。”

  林中客当然不满意这样的答复,“春申以南,便是大海。我猜测王郎所来之处,当在海外。我也听说过孛嗄洒、罗莎斯,还有那尼嗒国,听说都是方圆数百里之国。王郎可是安身期间么?”

  林中地区对海外的地名,依旧沿用着上百年前的译名。

  虽说听来古怪,但还能辨别它们的原意。

  “布尔萨,罗斯,至于尼塔,那是诺曼一行省,如我唐人一郡,并非国家。布尔萨如唐人,只是灭国日久,布尔萨人只知受了苦,却忘了苦是诺曼人给的;罗斯裂为六部,彼此倾轧有如唐郡;尼塔大郡已然瓦解,分为三部。我,便从那其中一部而来。”

  林中人想了想,“王朗所,却是大出为兄意料之外。不知贵部将军从何处募兵?听王郎所,身边多有林中人。”

  王仲笑着说,“何处募兵?唐人为奴之人,皆是我军之兵!后来林中人焚林取道南下,从此林中之人,也尽为我部军民。”

  林中客愣了半天,以为王仲在开玩笑,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所幸出云酒肆之中歌舞、劝酒、争吵之声刺耳,无人注意到这边。

  林中客笑了半天,“王郎若说,林中一部归顺,为兄便信了,若说林中人尽数效忠你主,却是吹破了天。不说熊家、孙家、马家这等大族彼此不服,互相厮杀多年。便是那钟离家早已衰败,恐怕也不是轻易就能投人的。”

  “熊家之长,是第一个效忠我主的,献林中白玉一对。家中子弟多有勇力,唯有熊灵均文武全才,我主多有称赞;孙家不听节制,屠西格玛城,布尔萨人皆反,我主救之,今以米城守入军中效力;马家驻白垩城,多派子弟效力,承担参勤,每年要献三千枚方石。钟离家,”王仲笑道,“钟离家有女,艳丽不可方物。林中人至今呼为夫人,是恨我家主人不娶。”

  林中客笑着笑着,脸上就僵了。

  过了好一会,林中客小心翼翼地问道,“王郎所,几分属实?”

  “句句属实。”王仲说,“若有虚,天厌之。我看过阁下身旁林中儿郎们的凤首环。林中儿郎的凤首环,所谓看凤看三样:凤首、凤吻、凤目。儿郎佩戴的凤首环:凤首昂扬、凤吻细长、凤目微长```”

  林中客忍不住打断:“你眼睛这么好?瞥一眼能看出这么多?”

  王仲脸色一窘,“哦,其实我是先猜出来你们的身份了,然后照着印象说你家凤首环的样子的。”

  林中客点了点头,“这样倒是说得过去。”

  王仲再次严肃地说道:“当初追随大将军出林中的项家,可是你们?”

  林中客的眼里闪出了怒火,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王君之主,究竟是何人?”

  “南海都护,”王仲说,“章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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