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灯_王国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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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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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灯

  洛克珊娜歪坐在一边,支起左手撑住脑袋。

  “我听说在诺曼,”洛克珊娜说,“贵族大多如我这般休息,可以休息一天,双脚都不必粘地。夏日窗户全部敞开,烈日却晒不进来,又经水塔引来凉风,毫无暑气。冬日四面窗户紧闭,窗前盖上安息挂毯,一丝冷风也吹不进来。又有美酒佳肴奉给在座的客人,若是喜欢安静的人,便无人过来打扰,若是喜欢热闹的人,就有人在一旁鼓吹弹奏乐器。一个冬天,又一个夏天,天天如此。”

  “所以诺曼贵族都是胖子。”章白羽一边翻看着手里面的册页,一边回了一句,“起床都要人抬。”

  洛克珊娜抓了一颗盐渍的鹰嘴豆,恼火地丢了章白羽一下。

  鹰嘴豆打在章白羽头上又弹开。

  章白羽挥了挥手,如同撵一只苍蝇,“别闹。”

  洛克珊娜送来的手札,让人观之触目惊心。

  这是一份对布尔萨半岛周围邦国的调查,内容之详尽,居然不输给长史府整理出来的唐地各城的籍册。

  这是辛西娅在西部哨站的功劳。

  只不过,与都护府各城籍册不同,这份哨站手札上面并没有详细的人口划分,也不像长史府仔细地对各地居民进行归类。

  说起区别来,就是长史府的籍册,可以看见一地有多少唐人、多少归义人、多少异族人,各个村寨田地土产如何,如果算上土地的肥沃程度,还分有上、中、下、瘠四类分法;哨站手札,则介绍了各地的王公领主的信仰、喜好、外貌、性格等等特点,更注重君主的个人。

  比如在一位罗斯波雅尔王公的目录下面,就罗列了这个波雅尔的事迹:年轻的时候曾经反抗过帝国,归顺诺曼帝国后,又奉命参军,在北部边境参加帝国军队抵抗过北海人,信仰是诺曼教义,但却对罗斯本地的东部教义很同情,这让他不受教会的喜欢,但是得到了更多领民的拥戴。钟离牧洗劫罗斯各地的教区时,这位领主对教会态度冷淡,拒绝援助。

  辛西娅的这份哨站手札,肯定是精心编纂过的,不论涉及到什么势力,都有一条专门论述它们对布尔萨半岛看法。

  章白羽毫不意外地发现:即便布尔萨半岛已经被唐人闹翻了天,西部各国对布尔萨半岛的了解还是很少。

  有些记录很有意思。

  比如下罗斯地区的新布尔萨公国,大公对唐人的了解不算少,但却误以为唐人是安息人的一支。

  新布尔萨大公继承公国时,乌苏拉人已将他的土地渗透得千疮百孔,大公冒失地对乌苏拉人发起了进攻,结果遭遇了惨败,就连亚森城也被永久割让给了乌苏拉人。

  钟离牧崛起的时候,这位大公对钟离牧的态度很好,也是诸多大公之中首先归还唐奴的贵族。

  不过哨站成员分析,这位大公试图亲近唐人,只是希望唐人能够帮助他夺回沿海的贸易城镇,一旦这个目标完成,这位大公和唐人的友谊也就结束了。

  除开新布尔萨公国的大公外,其他地区的罗斯大公都厌恶唐人。

  他们和乌苏拉人没有直接的冲突,乌苏拉人也满足于在沿海地区保留侨民区,同时承认各地大公的宗主权。

  乌苏拉人在罗斯各地诋毁唐人,说唐人的头领是‘敌先知’,是恶魔的化身,当然,也是迟早会入侵罗斯的异教征服者。

  罗斯地区还算好的,至少这些地区或多或少知道了唐人的名字,不少地方还能发音出‘都护府’这个词汇。

  再往西部去,对于都护府的了解就五花八门了。

  按照了解程度的高地排列,乌苏拉人名列第一,莱赫人居第二,埃兰名列第三,比诺曼帝国还高,再其余的各邦,听说都护府后,都只有一种反应,“啥?”

  虽然都护府的名气不高,不过唐货的名声却很响亮。

  尤其在诺曼南部,提起唐货之后,各个城邦都会表示认可。

  哨站手札里面甚至记录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各城都在对唐货征收贸易税,久而久之,各地流行的唐货竟然品质比都护府和唐土都高。

  哨站成员不明白原因,只能援引商人的回答,‘因为面临抽税,各地选择唐货的时候,都倾向于购买品质更高、价格更贵的货物。对于廉价的货物,则会因为没有赚头改而用本地或者罗斯货物替代’。

  章白羽发现,就连唐土和都护府都生产的粗瓷,在西部邦国都是一种‘奢侈品’。

  在唐茶开始流行后,过去的罗斯陶和本地陶就敌不过唐瓷了。

  因为唐瓷多半都能熬住开水冲泡,在饮用唐茶的时候,便成了必不可少的物品。可是罗斯陶器的品质之低劣,简直令人发指,用过一两次的杯子,很可能端起来喝水的时候,杯把就会和杯身脱落。

  不过,也正是由于对东方货物偏好贵重奢侈的品类,反倒让唐丝绸受到了冲击。

  从一百年前唐人开始从春申输出丝绸起,唐绸就一直没有敌手。

  乌苏拉人几次想要插手丝绸生意,都被唐人的织女打得头破血流。

  后来,乌苏拉人发现唐人喜好轻薄素雅的丝绸,便转而生产厚重华丽的丝绸。

  久而久之,西部世界变得更加愿意购入乌苏拉人的丝绸,并且养成了习惯,认为东方来的丝绸都该是厚重华丽的,对于真正出产在唐地的薄丝料反倒看不上眼。

  如今,乌苏拉共和国设置了对唐贸易商行,莱赫共和国则设置了一个东方商会—――因为唐人对诺曼皇帝的敌对态度,莱赫共和国并不敢直接承认它是唐人的好朋友。

  这两个国家,都有许多年轻人开始学习唐语,并且研究唐人的典籍。

  两个国家都出现了不少骗子,用墨水染黑了头发,就说他们是唐人的落难公主或者王子,四处骗吃骗喝。

  在莱赫城内,就曾经出过这一样一个女骗子。

  她不知道从哪里道听途说了一些故事,便自称是唐国公主,说唐国的王族名为‘章家族’,还取了一个名字,叫做丽莎·章,说她是章国王独生女,有唐地的宣称,任何迎娶她的人,都会与她一道加冕为唐人的国王。

  这个女人满嘴的诺曼北部方,能背诵圣洁经文,不爱洗澡,会跳转圈舞,有一双好看的绿眼睛。

  她说当年诺曼皇帝杀害了她的父亲和唐国大主教,理应受到绝罚,她还说,唐人就是传说中祭司王的后代。

  城内的居民一时狂热无比。

  充满正义感的莱赫市民当然喜欢这样的故事:落难的公主,在流亡的过程中学会了诺曼北方的方,如今到我们共和国乞求复国,并且以整个唐地为嫁妆招揽夫婿,这个故事实在完美。

  为了验证这个女人说话的真假,莱赫议会找来了几个去过唐地的传教士,让他们询问这个女人。

  这些传教士用唐话询问这个女人来自哪里。

  这个女人面不改色,用一堆模拟唐语发音的鬼话瞎回答。

  几个传教士急得满头大汗,“这个女人说的话我们听不懂!”

  落难公主则说,“我说的是宫廷唐语,你们听不懂怪我么?”

  这个女人胡闹了几个月,找许多商人借了六百阿涅格的巨款,并且挥霍一空,又想办法和一个子爵订了婚。

  没想到,那个子爵也是个骗子。

  两个骗子发现真相后便互相伤害、彼此揭发,很快就双双戳穿了谎。

  此时两人都欠下了巨款,一心只想坐牢躲避债主。

  莱赫共和国议会颜面无光,判决驱逐他们,把他们送上了一艘去南部大陆的货船。

  至此,这场闹剧才收场。

  帐内温暖如春。

  章白羽一边看一边询问着洛克珊娜。

  看完了这些,章白羽听见了微细的呼吸声,原来洛克珊娜已经睡去。

  章白羽伸了一下懒腰,看了洛娜一眼,发现她并未醒来。

  洛娜来时,穿着便装。

  靴子也是唐军的军靴,只不过叫她选了一双最小的。

  皮靴上沾满了不少的泥。洛娜身上的其他装扮,宛然如同当初在苏培科岛上初见到她一般,只不过没有黑色的罩袍。

  那时章白羽被两柄银亮的安息刀吸引了目光,过了许久之后,才开始注意到她的面容。

  洛娜有姣好的面容,与唐人女子处处不同,但却另有一番韵味。

  她的眉毛如同炭笔描过,直而整齐,在洁白的面颊上非常显眼。她的肤色虽白,但却不像是诺曼女人那种近乎苍白的颜色,反倒有些的麦色。

  鼻梁恐怕是安息女人与唐女最为不同的地方,不过洛娜的鼻梁虽然很直,但依然留有弧形,并未如鹰隼一样拱起。

  她的面部柔和,皮肤薄而常见血色,可若是洛娜有意示人冷淡,就会用人不知道的方法打扮一番,那样,她的脸就会显露一种傲然冷淡的白皙。

  初次见她的时候,她是洛泰尔派来监察唐军的洛差人。

  至今唐军依然这般称呼她,但其中的疏远和戒备意味已经淡了许多。

  章白羽曾在格城救过洛娜,如今又是在格城附近,洛娜来找他。

  命运如环,时常在不经意之间就轮转到某一点,使人觉得一切都似曾相识。

  章白羽也用手支起了下把,打量起了洛娜的睡容。

  以往,洛娜都如女中游侠一般热烈如火,永远戴着宽大的斗篷、永远满身黑色甲胄、永远危险又充满魅力。

  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章白羽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便抬眼去看了一下。

  四目相对。

  “看得满意么?”洛娜的眼里充满了嘲笑。

  “你说呢?”

  嗒,一盏油灯在微明之中燃尽,灯芯在最后时刻干裂炸开,落下几星灯花。

  往日不等油灯燃尽,便有执戟郎前来添油,今日却不曾见到这些家伙前来。

  听到此声,洛克珊娜也扭头看了一眼油灯,又笑语盈盈地回头看着章白羽。

  “灭了一盏。”

  “是啊。”

  章白羽和洛克珊娜沉默了一会。

  “我带了酒,辛娅从乌苏拉带来的,你喝么?”

  “我在军中很少喝酒。”

  “帐篷之内是家,帐篷外面才是军队,这里不是军中。”洛克珊娜从怀里摸出了两只镶玉的金杯,抛了一只给章白羽,又取出酒囊往自己杯中注酒,注酒完后,便将酒囊也抛给了章白羽,“乌苏拉最好的酒。用的葡萄,比别的地方多晒几个月的太阳。”

  到了这个时候,章白羽也不再推辞了,他给金杯中注入了酒。

  酒汁极红,犹如鲜血。

  喝入嘴里,一开始还有清凉的液体,落入喉腹,便灼然如火。

  “以后你会接管所有的哨站么?”

  “有什么关系?”洛克珊娜笑着说。

  “你以前说过,布尔萨哨站不过是东部一支。西部哨站,恐怕会百十倍庞大。你驾驭得了么?”

  “有什么关系?”

  “```”

  “你还有什么无聊的问题,可以一次问完。我好一起回答你,‘有什么关系’?”

  章白羽笑了笑,低头看了看杯子,没有回答。

  洛克珊娜盘腿坐了起来,衣裤之间,细腻白皙的腰肢乍然一现,又消失无踪。

  嗒,嗒。

  两盏油灯同时熄灭了。

  帐外便是寒冬。

  士兵的咳嗽、马匹的嘶鸣、沉闷的号角,一切都遥远如梦。

  “跟我说说,”洛克沙娜说道,“第一次见到我的那天,你在做什么?”

  “忙着军中事情,听到安息人来召唤,我就去了。”

  “几年前的事情,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啊。”

  “还好。”

  “你当时以为我是什么样子的?”

  “我想是个结实的军人,就是安息人那样的,”章白羽指了指下巴,“很多胡子,戴着头盔,骂骂咧咧。你呢,你当时想到我是什么样子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

  “是么?”

  “我怎么会想你。不过我跟你说啊,”洛克珊娜皱着眉头,“你当时一走进人堆里,我就找不到你,记住你的样子可真不容易。我经常担心你夜里把铠甲丢给别人,自己跑了。”

  “这是胡说吧,”章白羽说,“当时刚进入唐军的士兵,当天就能认识我。”

  “哼,他们都是跟着你的铠甲跑的!怎么会是跟着你的人跑的!你要是把铠甲穿在别人身上,他们照样跟着!你信吗?”

  “不信。”

  洛克珊娜露出了志在必得笑容。

  她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之中摸索着,先是摸索出了一只妆盒,又飞快地塞回去,继而又摸出了一只钱囊。

  她很仔细地打开了钱袋,很快,她就从中找出了几枚金币。

  “你看!你们都护府铸的金币!上面都印着‘你’的头像!你倒是把你自己找出来!”

  章白羽感觉眼前飞来了一阵金币雨。

  就连酒杯之中,也落入了一枚金币,酒汁溅出,沾在他白色的衣决上,濡成点点红星。

  一枚,一枚,又一枚。

  章白羽眯着眼睛仔细检查,想着下一刻就要让洛娜把说出的话吞回去。

  可惜```每一枚阿涅格金币上,果然都是一张崭新的面孔:大致看得出来是个唐人,有一些看起来像是瑞德城守、有一些看起来像是蒯梓、还有一些,竟然有点像是石越。

  “只不过是工匠手艺不精罢了。”章白羽坚持。

  “是么?”洛克珊娜并不愿意就此作罢,“我可是问过那些工匠的。我先把他们吓哭,又问他们实情,为什么要乱铸都护的面孔。他们都说,真的是仔细看过你,结果第二天就忘得干净。”

  章白羽:“```”

  “你知道你长成这个样子,当时最恨你的是谁么?”

  章白羽有些不快,“我长成什么样子了?谁会这个恨我,越说越离谱了。”

  “真的有。”洛娜一脸郑重,好像在说‘你不要不相信’一样,“那个女人叫做丽绮丝。你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么?一旦唐人的头领反叛,她会替洛泰尔除掉你们。这么多唐人头领,她唯独记不住你。”

  章白羽:“```她最后也没有得逞啊。”

  洛娜扬了一下皮手套。

  章白羽知道,那手套下面隐藏着伤口。

  洛娜的脸上露出了往日的冷淡,“一根手指,换了她的命,她再也不用记住你了。”

  章白羽这一次没有躲开洛娜的眼神,而是看着她,喝完了杯中的酒。

  “要说谢谢么?”

  “当然不要。”洛娜说,“谢谢偿还不了。”

  “我是亏欠你很多。”

  “只有在抛弃女人的时候,男人才会说这种话吧。”洛娜歪着头看着章白羽。

  “这又是谁告诉你的?”

  “索格迪亚。”洛娜笑着说,“他告诉了我许多唐人的隐语。”

  洛娜的隐语这个词,是用安息话说出来的。

  在安息语和布尔萨语里面,‘隐语’是一个词。

  安息人时常会说出一句隐语,不明说,但表达出真实的意图。

  布尔萨人则将隐语用得登峰造极,经常吞掉大半句话。

  唐人当然也有隐语,比如当你听见母亲喊你的全名,你就要知道,这个名字是带着隐语的:里面涵盖着‘愤怒’、‘惊诧’、‘想打人’、‘过来让我打’等丰富的寓意。

  章白羽摇了摇头,“索格迪亚最近惹了不少事情,你还是少和他来往,他的家人在托利亚可没做什么好事。”

  洛娜一愣,“他在你的封臣里面,可是最忠诚的一个。”

  “你知道?”

  “当然知道,”洛娜说,“你的封臣,你只能看见表面,我却能看到更多背后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

  “唐军自有虞候,长史府自有刺查令。”章白羽说,“你知道的那些事情,不必告诉我。”

  “你啊,”洛娜说,“既然不需要哨站的帮助,又为什么对辛娅百般示好?生怕她不将哨站交给我?”

  “我说的是现在不需要,又没说以后。”章白羽说,“等哨站并入都护府的那一天,当然会有都护府官员与哨站接洽。”

  “我来看你,为什么总觉得,你还是和当初在苏培科岛上一样?”洛娜不解地问道,“我留在你身边、辛娅来投奔而来、我们将哨站带到布尔萨,都是因为你。你反倒要跟我讲这些?你要做什么,想让我夸你是个好国王?”

  章白羽心中生出了歉疚,“是我说话重了。近来操心长史府```好了,不说这些了。洛娜,你这次前来,真的只为来看我么?没有正事要说?”

  章白羽的话非但没有安慰道洛娜,反倒激起了她更多的怒意。

  “我来看你,便不是正事么!”洛娜用唐话说道。

  章白羽看见洛娜一脸怒容,竟然忍不住想笑。

  洛娜的口音被石越带偏了,石越又被林中人带偏了,现在洛娜嘴里也是一口的林中腔。

  章白羽甚至好奇洛娜一旦忍不住脾气,胡乱说些林中人的脏话是什么样子。

  “你憋着笑,想啥呢?”又是一句林中话。

  章白羽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接下来便是将皮囊抛来抛去,很快饮完了大半囊酒。

  洛娜摇了摇手,“其实你猜对了,我真的有事情来找你。但是我来看你才是正事,要和你谈的是小事。知道吗?”

  “知道。。”

  “哨站要加入都护府,你要答应三个条件。”洛娜说。

  章白羽即便有些酒意,此时却也大半清醒。

  “你说。”

  洛娜抛来了一个卷轴,“这是一份庇护哨站成员的契约,只要你同意,作为回报,哨站将会提供一切西部的信息。”

  “庇护?”

  “我们不会上火架、你不会出卖我们、你不会让我们去必死的训练场```一些琐事,都是辛娅建立哨站的初衷```你要庇护的是穆护儿女。我们以后增加新的成员后,你也要庇护他们,你要将他们当成你的士兵和臣民。”

  “好,我答应你。”章白羽庄重承诺。

  洛娜看着章白羽不说话。

  “我答应了。”章白羽端着严肃面孔好一会,终于忍不住重复道。

  “答应了,就签字啊!”洛娜眉毛直竖,伸出一根手指冲着卷轴说。

  “哦哦哦。”章白羽找出了都护玺,啪,盖上了‘南海都护之印’。

  接着,洛娜又抛过来了第二份卷轴。

  “这是辛娅在西部的产业。她要求你资助这些产业,成为他们的金主。你可以获得一些利益,但也要承担风险。你的钱,会被哨站拿去经营新的产业。”

  “听不懂。”

  “我也不懂。”洛娜说,“反正就是她要你给钱。在西部,有些哨站是自己养活自己。你要成为他们的主人,就要成为他们金主。”

  章白羽皱着眉头,“哨站不是要来效忠的么,为什么还会谈到钱。”

  “你给不给?”

  章白羽盖上了都护之印。

  “最后一个条件呢?”

  洛娜站起了身来,走到了章白羽的面前。

  这个时候,章白羽才看见,洛娜手中拿着一只口袋。

  “唐人首领,”洛娜用了很久之前的一个称呼,“还记得这个口袋么?”

  “这是```”

  “你曾经答应过我,我能想到的任何东西,只要我想要,你都会为我找来,填满这只口袋。”

  “我记得。”章白羽承认自己说过这话。

  一瞬间,都护之印已经被洛娜拿在了手里,抛到了口袋之中。

  “很好,你的信物归我了,现在我是都护!”

  “洛娜!这不是儿戏。”

  “今夜的一切,都不是儿戏。”洛娜看着章白羽,眼眸炽热而含魅惑。“我的心意,我的一切,今夜都会袒露给你。”

  油灯只剩一盏,兀自在案前摇曳着多余的光火。

  幽明晦暗之中,洛娜微微颤抖着。

  章白羽走到了洛克珊娜的面前,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摩挲着。

  洛娜的头颅慢慢地贴在了章白羽的胸膛上。

  “灯```”洛娜低喃,看着那多余的等候。

  “我来熄灭。”

  都护的大帐变得一片漆黑。

  执戟郎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前行三十步肃立护卫,不让任何人接近。

  风声呼啸在围城营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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