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国士_王国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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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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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国士

  三个郎队的唐军营兵全幅武装地踏上了林中郡的海岸。

  随行的士兵还有六十多人,其中包括绘制道路图册的备官、籍册林中民口的官员、编练士卒的郎官,还有几个不明身份的安息男女也随船前来。

  望南堡外的薄雾之中,几艘唐船静静地停泊着。

  它们即将南下。

  这一次,前来望南堡登船的,还有一个身穿便服的人,王仲。

  王仲不久之前将部武节符移交给了都护府派来的林中郡都尉,并且举荐了一位林中人担任林中郡守。

  稍稍安定之后,王仲终于踏上了南下的唐船。

  在船上,王仲被他北上之后发生的事情弄得头晕目眩。

  他刚刚离开的时候,都护府不过草创,在布尔萨半岛上也是四面遭困。

  如今,王仲听说西至尼塔海峡,东至安息高原,版图尽入都护府。

  这样的进展,反倒让王仲担心起都护府难以治理大片辽阔的疆域来了。

  “王将军勿忧,”一位亲从官告诉王仲,“国公天命所归,凡事皆有筹算。”

  细问之下,王仲便明白了亲从官所说的意思。

  唐军并没有直接跨过尼塔海峡—――如今称洛峡—――对于洛峡以西的土地,也委给钟离郎便宜行事。

  对钟离郎,王仲没有太多的评价,他稍稍地听出了亲从官的一些不满,便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在东方,都护府小心翼翼地让定侯接手了大片土地,从而将国境和安息人隔绝开来。

  都护府大刀阔斧地在布尔萨腹地推行唐制,但在外围,则谨小慎微,避免横挑强邻。

  王仲也是很聪明的人,他从章白羽的亲笔信中看见了对自己的安排:他将继续留在都护府任职,但并没有获得侯位。

  国公还是如当初所说的那样,封侯只在唐地之外。

  唐海之北的地方,终究是要推行的唐制的,都护府和未来的唐国,也只会在外族人占多数的土地上封侯。

  王仲并不感到遗憾。

  他明白留在都护府内,此时不封侯反倒是一件好事。

  “王将军似乎有所忧虑?”亲从官询问道。

  “林中郡军庶二务繁杂,”王仲摇头,“一切都是勉力维持。如今南下,自然有忧虑的。”

  亲从官敬重地拱手,“王将军只身涉险,去时不过匹马单剑,归来却举大郡来附,实在令人钦佩!国公他,”亲从官犹豫了一下,却发现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毕竟周围没有外人,“国公已定计,不日即北伐!王将军北归林中之日可期!”

  王仲听闻北伐,也露出了振奋表情,对亲从官拱手互勉。

  船帆张开,顺风吹来。

  长浆被伸出桨口,桨手们叫着号子,驾驶长船朝着南方行进而去。

  王仲和亲从官商议了一番后,终于脱了身,前往了内舱。

  这里,许多刘家人面容枯槁,头戴白孝。

  刘家人的邻舱,则住着白家人。

  姜氏作乱之际,白家首先蒙难,逃入林中的家人不过十数人,境况极惨。

  目睹了白家惨状后,刘家当即弃家而走,只留下家主和数位老仆应对大族。

  刘家人凄惶地在林中躲避之时,听闻了家主被诛的消息。

  这一下,在白家与姜氏结为死仇之后,刘家也断绝了一切旧望,投奔了都护府。

  王仲安置在林中郡的士兵遇到了刘家人。

  这些清河人见到林中兵的时候,立刻口中大喊‘夷儿杀我’,四处奔走逃跑。

  林中兵追了许久,才把这些人收揽一处,送到南部交由王将军裁处。

  刘家人见到林中人自称‘南海都护府时’,都不相信的。

  一直见到王仲时,刘家人才确信这些林中兵是都护府的。

  当初王仲南下时,刘家人既是出于对姜氏的怨愤、也是见到王仲人才俊秀,才交了两个子侄跟着王仲走。

  不料如今遭遇困厄,刘家竟然只能依靠王仲了。

  船舱中。

  南下的白家人,因为已经接到了之前南下家人的书信,对都护府的稳妥早已没有忧虑。

  刘家人却不同,他们并不指望都护府多么强大,只是希望都护府能有一处土城可以落脚、能有许多兵士护佑平安,如此而已。

  其实要说实话,刘家人对南海都护府比较失望。

  他们多半以王仲军旅的模样揣测着都护府。

  王仲的部下多半是林中人,居所不过是一处林中人的木寨,王仲属下的军官也没有什么官样子,连一件像样的官袍都没有—――如此种种,可想而知南海都护府是个什么样子?

  在刘家人的眼中,这南海都护府恐怕多半是出海的林中海盗,占据一两处荒岛扯旗做了大王,还攀上了大将军的关系。

  “王将军,”刘家人嗫嚅瑟缩地说,“此番辗转南下,将我等家小尽数安置到南边去,可是要我等入伙么?”

  “入伙?”王仲愕然。

  “我等男子,自当供将军、大王驱驰,”刘家人谈着条件,“只不过刘家妇孺,还望将军体恤,切莫侮辱糟践。”

  说罢,刘家人抱头痛哭,鼻涕眼泪横流。

  王仲这才明白,这刘家人以为他们都是被带去加入海贼的:否则堂堂都护府,为什么要设在海上?都护府不该雄兵千万,横扫林莽才对么?

  听到刘家人这般作态,一旁的白家人反倒呵斥起来。

  “你们刘家就是心眼多!”有个白家细娘骂道,“我家逸世兄,是响当当的大将军!糟了姜氏祸害,那也是大英雄!我家羽世兄,王将军说了他开辟都护府,他就是开辟了都护府的!我们白家上百条命的血债,都要等着羽世兄去讨!你们呢?你们跑到林中去,也只是观望!若不是家主遭难,你们现在还想回姜氏身边!你们就是墙头草,四面风吹四面倒!呸!”

  白家细娘骂完,眼圈红了,又是一阵哀哭。

  刘家人被骂了一顿,正待还口,却一来觉得对方是个女子,不好骂回去,二来对方和那章大王是亲戚,也不敢骂。

  刘家人憋了半天。

  终于有个老头哼哼了几声,挤了一句,“小女子嘴上无德!”

  其他的几个刘家人也不痛快,说“家中最有出息的族兄为大将军死了,如今举家投奔大都护,即便我刘家是墙头草,那也是章家的风往哪里吹,刘家的草往哪里倒。”

  这个比喻说得巧妙,就连白家人也想不出问题来。

  两家隐约对峙着。

  刘家人或明或暗,依旧有些忧虑,觉得那海外的都护府,想必是比不得唐地的将军府的。

  白家人即便嘴上不饶人,却也内心有些惶惑。虽说收到了家书,听闻了都护府的种种好,却也终究不是眼见为实的。

  王仲到后来,也只是跟白家人说说话,对刘家人却不再费口舌。

  都护府是什么样子,刘家去了自然没有话说。

  白家几乎举族覆灭,若不多加抚慰,王仲也心中难安。

  王仲甚至有一种负罪之思,当初若是不带走白家青壮,如今白家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白家听闻王仲过境,便托付了族中的青壮,等到白家遭难,几乎是妇孺登墙死斗,却是跑都跑不了。

  王仲本人却心安理得地调遣着白家兵收编林中人,最后在白家遭难的时候,竟然未能救援。

  白家长辈尽没,剩下一个逃出来的中年人在王仲的舱房里面的写着灵牌。

  见到王仲回来,这个中年人对王仲点了点头,本来很壮实的一个人,如今却蜷缩如同骸骨。

  这中年人夜里也睡不着,总觉的有些亲戚的名字没有想到。有时候又会自己打脸,痛恨自己苟且独活。

  “快到都护府了。”王仲说,“国公必不忘此仇。”

  “国公是谁?”

  “便是章白羽都护。”

  “哦,”中年人反应了过来,“是亲家二郎。”

  不久后,王仲的执戟郎端来了饭餐,中年人却也不吃。

  王仲说,“心中忧苦,多加餐饭。”

  对方也没回答。

  过了好久,对方才幽幽地问了一句,“前些日,家中几个不成器的儿男送回了家书```里面所说的都护府,样样很好```可都是真的么?”

  王仲点头,“并无一句虚。”

  不久后,王仲便退了出来,吩咐众人不得去惊扰。

  回了都护府可以见到妻儿,不知家中阿郎多高了,不知阿妻是否经营土茶折损了许多钱财,王仲突然想到,自从迁到瑞德城后,妻子已经不掺和土茶生意了,全部交给了几个远亲。王仲一想到家中,还能想起土茶的香气,悠远的故园之思已经不在唐地,而是在都护府了。

  虽说高兴,王仲却不能表露太多,毕竟船上有两批人都是带着血仇的。

  刘家还好,白家几乎是整个倾覆。王仲并非出生大族,但对大族十多代经营的辛苦和不易还是有所耳闻。他没有身处其中,自然也不敢说有切肤之痛。

  都护府派来北上的使者,已经带来的都护的命令:未来归附的大族,本族都将尽数迁往南部五郡,唐地将会恢复唐制,必不会再重演姜氏之祸。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如今白、刘二族被迁往都护府,他们的子弟多半通晓诗书,又有家学,比起唐地其他的大族,已经优胜了不止一代人。

  王仲可以想象,都护府大军北上的时候,与大族之间的厮杀会非常惨烈。

  那些大族在都护府大军面前,下场已经注定。

  可是那些人会束手就擒么?必然不会。厮杀和血仇,会延续下去。

  许多大族如今冠冕堂皇、朱楼高起,王仲却已经看见了那些人墟烟骷髅、几代不得翻身的凄惨。

  这些事情,能和白、刘二族说起么?不能。

  王仲站在船艄,看着桨手船舷外成排的木浆滑动。

  船上有几个罗斯人在用焦黑的油涂抹缆绳,不时嘀咕着什么。

  王仲懂得罗斯话,却没有告诉他们。

  原来罗斯人在猜测王仲的身份。

  “这个唐人是个贵族么?”有个罗斯人猜测,“我看见船长见到他,都很尊敬的样子。”

  “想必是个波雅尔。”

  “如果是波雅尔,那就寒酸了。”另一个人吸了一口气,“波雅尔戴着铁帽子,铠甲罩着绸袍,皮靴总是发亮的。这个人只穿了布料衣服。”

  “他长得英俊。”第一个罗斯人说,“比大公好看多了,这可不得了。”

  “蠢,比大公好看的唐人可以组成一支军队,有什么了不起?”

  “也是。”

  王仲离开都护府太久,即便亲从官说起了许多事情,可是置身这艘船上,王仲还是能感觉到语之外更多的细节。

  罗斯人已经成批地进入的都护府的水师,这艘船上的唐人可以很熟练地说罗斯话、指挥罗斯人。

  罗斯人船员和唐人水兵之间已经有了默契。

  船桅高处,还有一种古怪的仪器,据说可以望远。

  在罗斯人之中,还有几个莱赫领航员和高级水手。

  莱赫人和唐兵之间嬉笑怒骂,完全是自家人的样子。

  当初离开都护府的时候,王仲知道莱赫和都护府关系不错,但却没有料到如今已是盟友。

  莱赫人说起乌苏拉人的时候,总会嘲讽一番,说乌苏拉共和国现在是一个大号的石匠兄弟会,全部都是暴徒。

  这种说法,就远远地超出王仲的理解范围之外了。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都护府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相比而,在唐地却有些闭目塞听了。

  王仲终于明白了,他想念都护府的,并不是丰饶的财货享乐,而是都护府那种一日一新的蓬勃气象。

  在都护府的时候,即便只是一年的时间,唐人对整个世界的了解都会扩大几倍。

  越来越多的国家、民族,越来越多的制度、技艺,都会被都护府吸引而来。

  都护府总在不断地革新之中。

  外人好用的兵器,唐人就会仿制;外人出现的技艺,唐人就会摸索;外人是友便亲近,外人是敌便击败之。

  这些在都护府很平常的事情,在唐地却没有多少影子。

  王仲听说,都护府已经在埃辛城拍卖了一批唐货,吸引来了许多没有听说的国家。可是在唐地,王仲依旧要用军棍约束部下,让他们不要随便叫喊‘林中蛮’‘河谷狗’。

  连续数天的航行,船上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因为无风,桨手们划桨的时间增加了。

  船上储存的水也有些不够用了。

  不久后,王仲在喝水的时候,发现里面惨了酒或者醋,以便压制坏水的酸臭。

  王仲甘之如饴,船上的水兵和桨手们也没有太多的怨。

  白家和刘家的人却开始惊慌起来。

  他们备受晕船的折磨,又吃不惯船上的伙食,如今年水也喝不到干净的,不由得哀叹‘人如风中絮’。

  王仲发现,有个白家娘总是有事没事过来找他说话,询问都护府是什么样子?还有多久能到?今天看样子又是无风?将军可曾婚配?都护府有多少座城?将军那里生人?

  对于可以回答的问题,王仲倒没有什么隐瞒。

  有时候说着说着,白家人却会把这个小细娘喊走,捏着耳朵训斥她。

  南方。

  视线的尽头,已经出现了平滑如丝绸的陆地。

  王仲知道那里如今不再是古河领,而是唐国的古河郡。

  王仲还记得,当初都护专门两座城镇‘备边’,警惕古河人南下。

  据说吞并古河也是一鼓作气之时,王仲听亲从官说得轻易,却也能相见其中的艰辛和复杂。

  王仲甚至还知道,在他北上的日子里,来自东土遥远故国的使者已经拜访了都护府,还奉上了国书和敕令,授西土予章氏。

  这些故国使者,还带来了周人火,可以击远、也能焚城,有如传说一般。

  岿然的感慨让王仲有些惶惑。

  “都护府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

  半天之后,褶皱起伏的陆地已经逐渐看得分明。

  王仲瞧见古河郡的海岸上,扎下了连天的帐篷,几乎如同一座城镇拔地而起。

  这个景象,让王仲想起了几年前追随校尉时,乘坐安息船抵达大陆的样子。

  那个时候,许多士兵站在王仲的身边,都带着艳羡的表情,完全无法想象安息人有怎样的国力。

  现在,都护府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了同样的力量。

  刘家人目瞪口呆,扶在船舷上看着远处,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就是都护的大军么?”有个刘家人询问道。

  “屁,”一个唐兵回答他,“这些是都护府的工匠营,算什么大军?”

  远方唐旗招展。

  沙滩上有马队来回奔驰试探马性;成百上千的匠人来回穿梭在营地之中,各司其职;炉膛升起了焦黑的烟尘,许多工匠正在日夜不停地打造、修缮兵器。

  在营地的尽头,驱赶着牧群而来的古河归义人,正在和唐人的军需官交接牲畜,换取报酬。

  匠人营地的后面,则是唐人的军营。

  王仲看见那些高高竖起的旗杆,看着上面逶迤绵长的条形旗,不由得热泪盈眶。

  这么久了,又见唐军旗杖。

  两艘船从海岸靠近,验明了来船的身份后,便敲响了铜钟以示欢迎。

  邻船上,有人认出了王仲,招手打着招呼,呼唤‘执戟长’。

  王仲也回以招手,但却横竖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只能尴尬笑着,努力显出和对方很熟的模样。

  对方却很激动,“执戟长!我为你开路!”

  说完,对方那艘小艇立刻抢夺水路,越到了前方,抢先一步抵达了港口。

  等到王仲这艘船靠岸的时候,岸上已经聚集了许多唐兵。

  “啊!人样子!”

  “放肆!是执戟长!”

  “人样子执戟长回来了!”

  “王执戟!好久不见了!”

  唐兵们皆在欢呼。

  许多唐兵都是后来加入的,并未在战场上看见过执戟长的英姿,但这些人都听说过‘人样子’的故事。

  不光唐兵,就连许多唐人工匠、林中游侠、唐女、归义女子,此时也都翘首以盼,准备迎接他。

  船缓缓地靠岸后,船板啪地打在栈道上。

  王仲刚刚走下船去,就见到许许多多的人涌上来。

  “执戟长去过清河了么?”“河阳这些年境况如何?还闹灾么?”“春申何等模样?”“呃,我想问问归云郡。”“妈的,王执戟哪有闲暇去那么远?你问了也白问。”“也对,王执戟去了哪里,也去不了云郡。”“可惜了!”

  古河郡尉和郎官们推开了人群,将王仲等人迎上了码头。

  王仲和郡尉同乘一辆大车。

  大部分刘家人被就近安置在附近的亲眷营中。

  刘家的新家主还有白家人,则被带上了另外几辆大车。

  驱车南下,进入古河城的路上,不时有女子挤到路边,往王仲的车中抛掷果物。

  苹果、梨子、安息茄、布尔萨果飞了一满车。

  郡尉最后只能举着一只盾牌抵挡,王仲则抱歉连连。

  郡尉仔细地看了看王仲,不由得感叹,“所幸王将军回来得晚,早上一年,我那憨妻未必肯嫁给我。”

  后续的车队之中,白家和刘家的人已经目瞪口呆。

  连绵不绝而秩序井然的营地、石筑的地面、满目异域的风情、不同族别但同样穿戴唐甲的士兵、昭明艳丽的唐旗、往来奔驰的骑手。

  这里的一切,都比想象得更加宏达和壮美。

  进入古河城后,郡守率领着官员迎接着王仲。

  王仲刚刚下车,却见到几个刘家人哭喊着跑到了郡守的面前,噗通地跪地抱住郡守的大腿,“都护大王啊!刘家追随大王遭难了!大王要为刘家做主啊!”

  周围的唐兵听完都眯起了眼睛,白家人也被这喊声弄得迷惑起来:这便是亲家二郎么?

  郡守的身边走来几个侍从官,拉开了刘家人。

  “这不是国公!”侍从官说,“快起来!都护府内,非祭非礼不得下跪!”

  刘家新主满脸的泪水说收就收,讪讪地站了起来,“哦,你不是都护啊,怎么恁大的排场。”

  郡守:“```”

  白家和刘家人很快被送走到了一边。

  郡守等到众人散去了,终于寻到了和王仲独处的时候。

  “左将军何时去临湖?”郡守直截了当地询问。

  “今日便启程。”

  “属下便不留了。”郡守说,“左将军若要随行送去图册文书,可随意征用属下兵马。”

  “如此有劳。”王仲说。

  王仲知道,国公不光要知道唐地的种种形势勾连,更重要的,则是要知道北伐道路。

  这些事情,王仲早已准备妥当了。

  王仲返回等车的时候,发现刘家人正在拉着白家人的手,谈着联姻的事情。

  白家人则一脸嫌弃,不想搭理刘家人。

  在船上的时候,刘家、白家都是大族之身,并无多大差别。

  刚刚下船不久,两家的地位,却已是云泥之别了。

  王仲瞥见了那个白家小娘。

  那小娘欲又止,却又假装不认识王仲一般,傲气地扭头视而不见,仿佛这样可以让王仲格外注意她一些。

  郡守一眼即明。

  “诶,王郎啊,”郡守暂时放下了上下级的官职称呼,转而用起了当初的称呼,“去临湖吧。你家妻小都等着呢。”

  王仲咧嘴一笑。

  他带着满匣的文书图册,乘着快马,朝着临湖城打马而去。

  他的身后,数十骑手呼啸着追随。

  马蹄轰鸣之声渐行渐远。

  风中灰尘尚未飘散。

  白家人中,一个细娘突然嚎啕大哭。

  国士归来了。

  故国的一切,即将一览无余地展露在都护府众多将军和士兵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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