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春申之秋_王国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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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春申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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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春申之秋

  唐军士兵肃立在山口之前。

  一个清河老头走到前方,对着山口上的一处石堡呼喊起来。

  这处石堡是当初诺曼人修建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唐国的义军从北方南下,后来则是要防备唐人的大将军。

  如今,这处石堡被团练兵占据,防御的则是南海都护府。

  才过去短短几年的时间,原先的守卫者和进攻者仿佛已经成为历史。

  随着清河老人喊完,石堡里面也传来的声音。

  对方要肉、要水、要米。

  都护府的军人很快就答应了。

  这段时间唐军士兵封锁山区,将驻扎在清河山脉的残军分割各处,又守卫水源市集,断绝敌军补给。

  天气渐冷,万物戴霜。

  唐军开始兵不血刃地接受着清河、春申边境的堡垒。

  朝廷兵马仓皇南下,沿途滥授团练使的称号,就连许多剪径的强盗也被春申朝廷诏安。

  春申与清河之间的大块丘陵山道,现在倒有了一些无主之地的味道。

  唐军之中,白家和刘家的优势立刻发挥出来。

  这两家人几乎只要听一听守卫者的口音,立刻就能弄清楚对方是哪个小地方来的,甚至还能弄清楚什么人可以和对方说得上话。

  章白羽知道,一日不下春申,整个都护府就得不到稳定。

  都护府缘着山道北上,从林中郡杀出,突袭已经奏效,唐地两个大郡已经落入都护府之手。若是能在年底动荡春申,才能算作收取全功,否则一待开春,谁也说不准姜氏会弄出什么新的变故来。

  章白羽现在也颇为担心乌苏拉人的动向。

  乌苏拉人现在必然和姜氏一样感到吃惊,但是乌苏拉人比姜氏更加危险,也更加敏锐。一旦乌苏拉发现唐军主力北上之后,他们即便不会亲自动手侵入南地五郡,却很有可能撺掇安息人下场。安息人尚未流过血,除了列加斯之外,其他的大军头们还都带着一股蠢劲。可是,也就是这股蠢劲,让章白羽非常忧虑。唐军很少打两面之战,若是再来几个塞米公爵那样的蠢材,都护府会很头疼。

  章白羽命令林中郡—怀远郡—定土之间,五十里一哨备齐骏马、使者,即便无事,每日也要通传消息。

  每一天,章白羽都会得到一个月之前的消息。

  行司马府的僚属们,会将尽可能多的消息传回来。

  章白羽坐镇在清河城内,处理着各地的事情。

  云郡地广人稀,本地的豪强大族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势力,都护府在授田的时候比较容易。云郡唯一的麻烦,就是北山口附近的防务问题。这几十年来,自从韩将军南下之后,北山口的防御极为空虚,兵马钱粮仰给云城。云城残破之后,北山口的屯民和驻军,实际上是自行防御。

  都护府的使者带着韩家老兵前往北山口,立刻换得了对方的归附。只不过北山口附近的可用之兵不过两百人,‘霜海’之中的牧儿屡屡寇边,北山口非但不能派兵南下,反倒需要都护府派出援军。对此,都护府的使者也只能承诺恢复粮草供给,短期内,只能依靠北山口的守军们自守了。

  北山口被重新设城,称定北城。

  清河郡的情况就复杂一些。

  清河东部和北部没有话说,几乎所有的豪强都被反复血洗过,都护府在授田的时候,还意外地得到了一群春申备官的效忠。在朝廷抛弃这些备官之后,清河人开始四处搜捕他们,这些备官就藏匿了起来。如今他们对春申朝廷心灰意冷,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们在暗中观察着都护府。直到清河城被攻破,这些备官终于走出了藏身之处,希望对都护府效忠。

  都护府询问了这些春申备官关于清河的情况,对方也据实以达。

  章白羽发现,这些春申来的备官,对大族豪强的憎恶,竟然和白家、刘家人不相上下。

  对这些姜氏投奔过来的官吏,章白羽在仔细考虑之后,将其中大部分以‘白身’编入都护府为属,同时,将其中一个平民出身的子弟提拔起来成为郎官。

  任用姜氏旧官,都护府内的文官们倒是不绝意外,军人们则不太能接受。

  击破清河后,就有许多团练首领当即要求加入‘王师’,但却被全部遣散归家。

  都护府对团练兵的轻视,从上到下,弥漫在各个角落之中。对唐兵来说,单独的团练兵或许能打,可是成群结队的团练兵便如同猪猡一般不能成事。

  都护府一般都将投奔过来的团练首领仔细甄别。

  主动投降又无大怨的,便可保不死,只不过这些首领却要面临数年乃至数十年的监禁,除非他们协助都护府进行授田。

  团练首领被扣押在清河城内,团练兵们则按照各乡各里分别遣散。

  都护府会从将备官和授田令派往每一个城镇。

  这个冬天,备官和授田令就要在各个城镇里面过冬。他们要为都护府寻找合适的兵员、备官,需要的时候也可以从清河大营寻求援助。到了明年春天,若是各地不能完成授田,都护府就会派出士兵前去督促授田。

  对于豪强,都护府也只能选择区别对待。

  坐拥大片庄园、坞堡、圆寨的豪强大族们,是绝对不会同意授田的。即便是他们自己同意,家中的子弟也会层层阻碍。这些大族之家已经自成体系,盘踞在乡里,可谓土皇帝。章白羽过去只是道听途说,如今倒是切身地见到了这些大族的蛮横模样:地方的钱税粮赋,全部入于私家;典狱裁判,权归族长;地方官吏僚属,尽是乡贤郡望。换句话说,这些地方便是国中之国。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是处决了他们的族长,也无法清理干净这种盘根错节的关系。

  这样的豪强,都护府只能快刀斩乱麻:数个郎队,击破当地的负隅顽抗的团练,最后站在尸骸旁边授田。

  势力稍小一些的豪强,倒是灵敏机变得很。

  章白羽接触他们时,颇有一种当初林中子弟来投的感觉。

  这些大姓子弟,几乎是以惊人的速度理解了都护府意图,随后又立刻找准了安身之道。

  都护府要授田?这些子弟便将乡里大批土地鳞册献上,还告知都护府谁家曾经害过白氏、刘氏,谁袭击过大将军所部。

  都护府要募兵?这些子弟便自带甲胄、武器、马匹,前来投奔都护府,并且将族中子弟也携带而来。

  都护府要建城?这些子弟立刻带来本地的《地方志》、《水文志》、《西迁族谱集》,将一个地方从古到今细细梳理一遍,呈递给都护府。

  投奔都护府的清河子弟们,一下让清河城内显出了反常的热闹来。

  若在以往,都护府是不会轻易接纳这些子弟的,可为了尽快安定清河郡,这些子弟中的魁首都被授予了闲职,剩余的子弟则被送去了林中郡营训。

  清河西部乱相纷纷。

  团练兵返乡后,各地的情况也是极端的不同:有些地方立刻接受了唐军的授田令,有些地方则甩开唐军,进入寨堡自保。

  清河南部,现在变成了唐军剿匪、肃清残敌的地区。

  唐军摸索出来损失最小的办法,就是搬来团练的家乡父老,让父老们去劝说团练投降。

  最初唐军的话无人敢信。

  现在便好些了,毕竟天气凉了、粮路断了,团练们对都护府也无极端的仇恨,只不过有一份深深的恐惧:一旦都护府许诺不杀,这些团练的抵抗意志便开始瓦解了。

  都护府的唐军南下摸索道路的时候发现,他们的名声已经非常恶劣了。

  姜氏的羽林郎们在各自张贴告示,痛斥都护府的种种无行。

  “南海匪府诸贼,自弃父母之邦,化为远蛮之人。匪府首领章匪白羽,帐下数万人,皆东南蛮人,食人血肉、荼毒文化、淫虐妇孺。清河之东,粼粼上万家,而今化为丘墟;清河之被,壤土丰美之地,而今白骨逶迤```”

  洋洋洒洒千百字,告示之上的文字,都小如蚂蚁一般。

  姜氏的宣传中,终于尝试将都护府描述为外族人了。

  主要的证据,则是都护府军中的外族士兵,这是最直观可见的。

  都护府的唐兵,就被说成了是背弃祖宗,招来外族欺压唐民的奴才;都护府能够不带辎重前往唐腹地,也是因为都护府的兵士‘因粮于民’,抢夺唐人平民的粮食,必要的时候还会吃人;大部分的唐军士兵,则被描述成了奸()淫老弱畜生。

  许多地方,在告示之外,还有对清河城的描述。

  多半都是描述清河在过去是一座人口繁庶、财货丰饶的大城,如今却已经被都护府的匪兵焚毁,只能看见废墟在平原上袅袅生烟。

  都护府的唐军一边撕扯姜氏的告示,一边张贴都护府的告示。

  在告示上面,都护府和姜氏的区别就显露出来了。

  从托利亚山区开始,都护府张贴的一切告示,都要求“会认字的就能读懂,读出来听的人也懂”,务求平易简单,绝不‘因形废意’。

  除开语平易之外,都护府也禁绝说废话。不论是将姜氏说得多么恶劣,还是指出对方在撒谎,都不太有效。都护府给备官们下达的指令,要求告示不光要简单明了,还要展示都护府与姜氏的不同,再就是让百姓知道姜氏的朝廷不行,唯有都护府才是百姓的朝廷。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后,都护府的告示开始四处张贴。

  “乡亲们,投奔都护府可以授田。”

  下面画了一把刀。

  很多林中学者对此表示非常不满,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满腹文稿,对仗分骈精美无比,总觉得备官们瞎胡闹。

  这件事情最后闹到了章白羽那里。

  章白羽看了看林中学者们写好的檄文,又看了看备官们写好的告示,鼻子嗤了一声,训斥林中学者简直不自量力。

  林中学者们很失望。

  “陛下哪里都好,可惜与贩夫走卒打交道太多,没了文风体面。”

  章白羽却不管林中学者怎么说,下令嘉奖了备官,并且让他们将这些告示张贴到每一个集镇、村落、圆寨之中。

  有些闭寨自保的山中族落,备官进不去寨子,便将告示裹起石头,丢到了寨子里面去。

  这份告示就好像是一块石头落入了沉寂的池塘中,溅得水花四射。

  整个清河都被吓了一跳。

  很多惊愕莫名的村人,还会将这种告示主动带到春申去,带给春申郡的农人看。

  “投奔都护府可以授田?”

  “当初朝廷也干过```不过那些春申来的官儿,不都被豪杰们杀了么?”

  “这都护府不一样。听说他们在清河打得厉害,许多大族阻碍授田,被杀全家。”

  “不然你看看这把刀,画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简直是土匪。”

  “可是土匪授田啊!”

  “哪有这么乱来的```不过说得是真的么?”

  “我在清河有亲戚,都说是真的。至少清河城周围都授了田。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田地的界石,还有田契,现在都没有见到动静。都护府的老爷说,等到春上一并了结授田事。谁知道明年春天是什么模样?”

  “怎么说?”

  “朝廷岂会善罢甘休?”

  “朝廷又不授田,算个卵子。”

  “诶?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都护府的名声,比唐兵跑得还快。

  春申城陆陆续续地接收到溃兵的时候,一份都护府授田的告示,已经出现在了春申城周围。

  有好几天的朝会,诸多官员和大族都看着这份授田告示,气得胡须发颤。

  更多的人,则是脊背阵阵发凉。

  他们都知道,南海匪类可不光只是说说而已,他们是真的在这么干。

  最早朝廷听见南海匪类说要授田,还只觉得这匪类也没什么新奇的花招,毕竟过去唐地有巨寇起事,都是许诺百姓分田的。

  不过那些匪首们只是说得好听,最后不过是聚集了大批流民四处就粮,见到官军就会吃败仗,即便占据州县也无法完纳粮赋。

  可这些南海匪类却不一样。

  他们不光借着授田来吸引帮凶,并且也在恢复城治。许多朝廷夺不回来的城市、渡口、通衢道路、矿山,如今都被都护府匪类夺走了。

  都护府和普通匪类不同的地方在于:都护府匪类可以占据土地,他们还可以在土地上招到新兵,他们也可以在土地上征募到粮赋。

  普通的巨寇们占据越多的土地,多半反倒越来越弱。

  可南海匪类占地,却是眼看着越来越强了。

  可是,朝廷却无兵可派了。

  几个月前筹集的九千大军,是朝廷最后的力量了。

  如今在春申的各部人马,都是心灰意懒,在防御春申时尚且敷衍塞责,让他们北上杀贼,便是痴人说梦。

  朝堂。

  右将军顾秋跪在地上,他的身后,羽林郎、清河溃军首领跪成了一片。

  唐王在脸上涂着厚重的白妆,掩盖着表情。

  百官们怒视着清河溃军,仿佛是这些人将朝廷推入了深渊之中。

  朝中,一些地位并不高的官员已经消失。

  询问各部主官,对方只会说这些人‘另有派遣’,可若是稍稍对传有些敏锐,就会听见这些人已经逃离了京城。

  朝廷过去可以对投效而来的豪杰智士手段百出,只需等着官员们各显其能,再从其中择选优善者。

  到了今天,朝廷却发现,它的这种优势荡然无存了。朝廷官员们稍有不满,就会弃官而走。不光是文官如此,就连春申四郊驻扎的郡兵,一旦监察不利,就会出现数十人、上百人郡兵集体投贼的事情。

  春申风雨飘摇。

  右将军和羽林郎们返回春申后,在城外被无端阻拦了四天。

  朝廷官员认定这些人‘忠诚堪忧’,最后是唐王陛下力排众议,将这些溃军迎回了春申。

  陛下没有任何羞辱的意思,甚至在朝堂上设宴赏赐百官,说‘清河大军杀贼上万、乘胜转入春申’。

  春申朝廷成了几个月前的清河城。

  人人都要给自己找一个活下去的寄托,这种互相欺骗的风气就此弥漫。

  姜氏虽然也参与这种谎,但她和别人不一样。

  在谎破灭之后,其他人都有可能苟活,她却完全不可能的。

  正因为如此,姜氏一边维持着朝廷大胜的说法,一边却要让右将军、羽林郎、清河溃军前来仔细谈谈匪军的事情。

  右将军顾秋没有让羽林郎和清河人说话,自担了全部责任。

  “臣统御不力,诸部皆听臣命与贼周旋。胜则官军托陛下洪福,败则诸军妄受臣欺。”

  “臣曾俘虏六名贼人兵士、民夫,严加审讯之后,弄清了贼人军制。”

  “贼人军制,脱胎于韩府军,有募兵篇、营训篇、行止篇、财货篇。贼人兵士,多半熟悉营训。臣听贼人说,在南海匪府中营训酷烈,无战则十日一休,战则十五日一休,纵休不得擅离营中。这等营训之下,贼人皆如虎狼。然贼军精兵,不过三四千人,此等人谓之‘营兵’。营兵之余,又有郡兵、游侠、归义兵、良家子。”

  “贼人大军犀利,在兵田合制。贼兵每到一地,必然授田。募兵之时,也多从恒产者中募兵,贼称良家子。所谓归义兵,乃是指得外族良家子。”

  “良家子每年一营训:灾年训三月,丰年训十五日。训满半年者,可列为郡兵。郡兵战时从军,平时解甲。”

  “郡兵若要成为营兵,途径有二:其一,贼匪府内有点校考,过点校考者可升营兵;其二,战场建功者可成营兵。”

  “贼人在南方,新营兵多由点校考而来。贼人在唐地,新营兵多由战场郡兵提拔而来。”

  “贼人有数营,以郡为号:曰宣武、曰古河、曰南郡、曰怀远、曰新林,每郡皆有营。怀远、南郡有数营,战时推一营节制其余,称‘大营’。”

  顾秋自顾自地说了好一会,终于有朝中官员听不下去了。

  官员呵斥顾秋,“放肆!说来说去!都是说的贼人制度如何精锐妥当。难怪你见了贼军,就打了个````小胜仗!”

  顾秋扭头看了看官员。

  “不说清贼人军制,难道说团练办法吗?”说罢,顾秋不再理睬这个官员,他知道,朝廷上下对他的话很感兴趣,“贼人官制、军制,耗费国帑极多!为了笼络乡里,贼人设乡老、授田、捕盗、游判,又立济民院、孤儿所、义庄、图籍所、公塾,凡此种种,奢耗钱粮巨万,侈费民力极大。穷尽国力以赂民心,必不能长久。贼以郎官、备官、食货官为爪牙,深入各郡搜刮聚敛,山池林海,古之尚疏之处,如今皆密也,钱粮财货皆归贼府。小民之家,财产寡薄,地归贼府,不得买卖;大户之家,叫贼横加授田;贼府掠大户之财收揽群氓```”

  顾秋骂着骂着,朝廷官员就听出不对来了。

  明面上,顾秋在骂都护府空耗国帑,与民争利,实际上却将贼府细细夸奖了一番。

  仔细听顾秋所说的话中,贼府到是和朝廷半年之前做得事情一样,‘推行国制’。

  贼人走得更远一部,他们已经国制初成了。

  顾秋所说的济民院之类,过去唐土也有,但凡是有点家学的人就知道,过去朝廷每年也多有亏空,至于入不敷出。

  贼军不过占据南海五郡,哪里有这么多钱?

  可见顾秋的推测也没错,贼匪只能不断地掠夺大户之家,才能保证贼军不倒。

  说到最后,顾秋终于开始说起了贼军的动向。

  “占据清河之后,贼军必然分兵。”顾秋说,“清河地广,西清河丘陵遍布,东清河人口繁庶,贼人若是仓促南下,陛下可派一使者绕行贼后,发动义军群起杀贼,如此贼人首尾不能两顾;若是贼人逡巡不来,陛下须从今冬起竭力备战。营训之法,羽林郎可以胜任;财货钱粮,朝中大臣须得尽力;唯陛下万福。”

  顾秋说完,三拜陛下。

  这之后,朝中大加议论争吵了起来。

  朝廷大臣们都想知道如何才能议和,可是商量来商量去,他们发现完全摸不准贼府的路数。

  那些对都护府稍加了解的人,此时已经懒得开口了:按照贼匪的做法,岂有一星半点议和打算的?

  知道打不赢,却又无法议和,这是最让人神伤的。

  不久后,百官告礼离开。

  顾秋和几个羽林郎、清河人留了下来。

  这些人和过去一样,进入了朝阁,与陛下阁议。

  顾秋等残兵败将不知道说什么好,都低着头沉默着。

  唐王陛下这次掀起了卷帘,端坐内间。

  过了好久,姜氏说话了。

  “诸君辛苦了。”

  姜氏的话说完,顾秋和清河人微微受到触动,但却不至于形于颜色。

  羽林郎们却已经啜泣起来。

  姜氏又温宽慰羽林郎,“皆是大好男儿,哭什么。诸位,今天要说的事情,你们已经想好了么?”

  顾秋点了点头。

  阁中已无任何外人,就连侍女和几位老臣也被支走了。

  顾秋说,“贼人兵船的动向,属下已经摸索清楚了。”

  “每月之初,贼船在河口轮换。此时春申之北只剩数艘快船,游弋监视而已。。”

  “朝廷水师残破,外海击贼无异以卵击石,在春申河上,却能占据河面。河道狭窄处,扎下大筏,牲畜、民口、甲胄、兵器,皆可运载。兀尔速喇与狒喇祭米国水兵,已经悄悄登船。此番与贼战于水上,不论胜败,陛下皆可安然渡河。”

  姜氏眼泪涌出。

  “朕的春申。”

  “陛下,”顾秋说,“申河以西,下方、阻卜豪强暗弱不经阵战,陛下可轻易收并;河阳之地国制已成,此陛下基业也。贼人连并三郡,西土必恐,兀尔速喇人所十字大军不日便来,安息大军也将袭扰贼后。陛下且忍辱数月,避贼锋芒。一年半载后,贼人不战自溃也。”

  姜氏叹了一口气。

  “顾郎,去吧。”姜氏说,“再莫辜负朕了。”

  顾秋心中一阵酸楚。

  “陛下。”顾秋说,“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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