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午饭时，一家子人都齐全了。
这个重组家庭里姜汉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姜建设将近三十岁，姜美芳有七岁的姜龙和六岁的姜虎，老二姜建军二十六岁，和王凤娇有个三岁多的儿子姜赫。
生在中间的女儿姜亚楠嫁出去了，这次姜家摆完酒后后续处理的事情多，便把三个孩子送到了她家，直到临近午饭才回来。
姜萍坐在姜晏蔺旁边，等饭盛好后二话不说就夹了一块红烧肉。
姜美芳眼皮一抽。
姜家其他人神色也有些怪异，但是当着姜晏蔺的面很快又恢复如常。
年纪尚小的姜龙姜虎兄弟俩却是忍不住了。
“你咋吃肉，那是俺们的！”姜龙凶巴巴地瞪着姜萍，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就像一只护食的小兽。
姜萍夹着红烧肉的筷子一颤。
红烧肉掉回碗里的同时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流下，颤声说:“是俺错了，俺不该，不该夹肉，俺吃菜……”
姜家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默默看着姜晏蔺的反应。
姜建设有些尴尬，清咳了一声，“阿苹，你别哭了，小龙年纪小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没人不让你吃肉，你想吃就吃。”
好一个年纪小不懂事，姜萍在心里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没有立马说话，只是抿着唇。
以为她像以前那副锯嘴葫芦样儿，姜建设微微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就这么翻篇了。
然而，下一刻，锯嘴葫芦开口了。
“大哥说的是，没人不让，是俺自己不喜欢肉，吃菜好，菜好吃，俺最爱吃菜了，再也不会试试肉是啥滋味。”
说完，女孩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流过消瘦的脸颊，啪嗒啪嗒滴落在衣服上，化为一圈圈泪渍。
红肿的双手不断地抹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完，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要把身体里所有的水分化作眼泪就出来般。
姜萍克制地低声抽噎着，继续狠狠倒油，“大哥，对不住，俺也不想哭，可是不知为啥就是忍不住……”
姜建设:“……”
姜家人:“……”
静静地坐在一旁的姜晏蔺颇为镇定地从衣兜里取出一块折叠好的格子手帕递过去，淡淡道:“眼泪差点掉进碗里了，擦擦吧！”
姜萍接过手帕捂住眼睛。
一股淡淡的清冽的松香扑面而来，沁入鼻息，好闻得很。
啧啧！好精致一男的，随身携带着香香的手帕呢！
她暗暗腹诽，面上继续压抑地低声啜泣，就像一只蜷缩着身子受伤呜咽的小兽。
眼泪也流得越发汹涌，分分钟将手帕打湿了一大片。
姜家人烦躁又心虚，好几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三岁多点大的小姜赫还不懂事，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感觉到气氛僵硬，害怕地钻进他娘王凤娇怀里低声哭了起来。
一家子人因为这场在以前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乱成了一团。
收到老头子求助的目光，姜小兰在心里轻哼一声。
继子一家把人惹哭了，当着儿子的面大气都不敢出，要自己收拾这么个烂摊子。
不过对于老头子的求助她心里十分受用，也厌烦了儿媳妇哭哭啼啼的样子，好像所有人都欠了她似的，虽然以前确实欠了她的。
“好了，阿苹，别哭了，刚结婚哭成这样多难看，要吃肉就吃吧！”
她一说话，姜家其他人纷纷跟在后面说什么小孩子不懂事不要放在心上想吃肉就吃没人不让之类的好话。
姜萍抿着哭得微肿的唇，努力止住哭泣，轻轻攥着有些湿透了的手帕。
过了好几秒才停止抽噎，眼巴巴地看着身旁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说:“蔺哥，对不起，俺把手帕弄脏了，会洗干净的。”
泛红的双眸水汽氤氲，如同一湖秋水，又好像一只卑怯的摇尾乞怜的小狗，再心硬的人看了都会忍不住疼惜。
漆黑如寒星般的双眸微微泛起让人不易察觉的一丝愕然，很快便恢复平静，犹如深不见底的古井般深邃幽暗。
现在姜晏蔺的心里也有点不确定她之前谁都可以踩一脚的样子是不是故意伪装出来的保护色了。
不过，他有些好奇提点她的人是谁。
按道理从懂事以来就被安排干活，被一家人盘剥，相当于奴隶驯养的人几乎不可能自我觉醒的可能性，必然要有人提点。
而且应该是让她十分信任的人。
可是村子里不大可能有这种人。
是下乡的知青吗？
由于不常待在村里，跟新婚妻子交集甚少，姜晏蔺无法断定。
想到昨晚她答应自己维持名义上的婚姻，上午又提到钱财方面的管理，一副随时要跟他离婚的样子，没准背后指点她的人是她的心上人。
不管她背后是谁，今天这一出戏是临时安排的，拿捏着一个切入点就让姜家人有口难言，憋屈得要命，变通能力和心理战术可谓一流。
比之委屈诉苦或怨气深重而阴阳怪气，看似自我否认和肯定敌方的话语加上可作为武器的眼泪威力真是惊人。
换而代之，他是肯定做不到的。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无聊了，姜晏蔺唇角微勾，“没事，你留着吧！想哭就哭，随时擦泪，别憋在心里。”
想哭就哭，随时擦泪，这位大兄弟有点过于上道，给对方倒油能力Max。
要不是作为演员擅长表情管理和忍戏，姜苹肯定会笑喷了。
她满是感动地情意绵绵地看着他，哽咽着道谢。
姜晏蔺笑纳了，亲自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
看到继弟对他的童养媳又是递手帕又是安慰的，姜建设觉得有必要给个交代，抬手给了儿子一个耳刮子，怒骂道:“叫你不懂事，还不跟三婶道歉！”
姜龙被打得偏过了头。
呆愣了一下，感觉到右脸传来的痛意后姜龙委屈不已，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啊！你干啥打我，以前不都是这样的……”
是的，以前一家人都是从童养媳那儿抠出粮食咋让几个孩子吃饱长结实，可是以前是以前，现在一切都变了。
不想再让儿子说犯蠢的话，姜建设反手又要抽一耳刮子，姜美芳连忙拉住。
“你疯……”
“大哥！你这是干啥呀！”姜萍蹙眉惊叫。
叫完后又缩了缩脖子，音量降低，小声嗫嚅道:“咋能下这么重的手，有啥事不能好好说的，小龙还只是一个孩子呀！”
小龙还只是一个孩子呀！
还只是一个孩子呀！
只是一个孩子呀！
一个孩子呀！
……
这话简直就像魔音绕梁，在脑海里不断回荡，让人有种被回旋镖反复扎中的恐惧。
姜建设的手在半空中僵持着，抬也不是放也不是。脾气暴躁的姜美芳正要骂打了宝贝儿子的丈夫被噎了一嘴，想说的话被对方抢先说了，自己跟着说总觉得好像在蹬鼻子上脸，越发不是人，只能咬着下唇努力憋着。
本来就是没多少忍耐力的人，就这么一回都快要把她憋出内伤了。
偏偏儿子还在旁边嗷嗷大哭，越发让她心里烦躁憋闷不已，恨不得将他的嘴巴堵住。
姜萍面上怂的一批，心里笑嘻嘻。
对付熊孩子和熊孩子的家长她可是很有经验的，也不会因为对方是小孩子而手下留情。
她努力挤出一个有些僵硬但又很温柔的微笑，柔声说:“小龙，别哭了，除了蔺哥给俺夹的红烧肉外，其它的都是你的，还有很多很多，俺们不跟你抢。大哥打你也是为了你好，在家里你咋样都行，但是到了外面可不能这样，那样会被人说是没有家教的。”
这一番话听得姜建设窝心又刺耳，但又找不到应对的法子。
已经忍耐到了极点的姜美芳直接炸了，“你啥意思！不就是没让你吃上肉哭哭啼啼个不停，这么点小事还说我们家教不好来了。”
“大嫂，你误会了，”姜萍连忙摆了摆手，眼里又是一包泪，“俺也是为了咱们姜家和小龙好，没有说家教不……”
实在是受不了她这副好像所有人都欺负了她的可怜样儿，姜美芳呵了一声，“为了姜家和俺家小龙好，你有啥资格，算啥东西，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以为嫁给三弟就能……”
“大嫂！”
姜晏蔺出声打断她的话。
黑白分明的双眸没有情绪波动，如往常一般淡漠，淡漠得让人心里生寒。
“她是我的妻子，请你放尊重点！”
他一字一顿，语气依旧平静，波澜不惊，但是起到的作用却是万丈狂澜。
姜美芳嘴唇颤抖了一下，闭上眼睛，彻底偃旗息鼓。
年纪尚小的姜龙也感觉到了崇拜的三叔要护着那个童养媳，怕惹他生气不敢再放声大哭，只是默默流泪。
至于姜家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还不能完全适应姜晏蔺护着那个低人一等的童养媳，哪怕这顿饭他不止护了一次。
一直被他们踩在脚底下的泥，一夜间地位突然上升，跟他们一样，甚至更高，谁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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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重组家庭里姜汉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姜建设将近三十岁，姜美芳有七岁的姜龙和六岁的姜虎，老二姜建军二十六岁，和王凤娇有个三岁多的儿子姜赫。
生在中间的女儿姜亚楠嫁出去了，这次姜家摆完酒后后续处理的事情多，便把三个孩子送到了她家，直到临近午饭才回来。
姜萍坐在姜晏蔺旁边，等饭盛好后二话不说就夹了一块红烧肉。
姜美芳眼皮一抽。
姜家其他人神色也有些怪异，但是当着姜晏蔺的面很快又恢复如常。
年纪尚小的姜龙姜虎兄弟俩却是忍不住了。
“你咋吃肉，那是俺们的！”姜龙凶巴巴地瞪着姜萍，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就像一只护食的小兽。
姜萍夹着红烧肉的筷子一颤。
红烧肉掉回碗里的同时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流下，颤声说:“是俺错了，俺不该，不该夹肉，俺吃菜……”
姜家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默默看着姜晏蔺的反应。
姜建设有些尴尬，清咳了一声，“阿苹，你别哭了，小龙年纪小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没人不让你吃肉，你想吃就吃。”
好一个年纪小不懂事，姜萍在心里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没有立马说话，只是抿着唇。
以为她像以前那副锯嘴葫芦样儿，姜建设微微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就这么翻篇了。
然而，下一刻，锯嘴葫芦开口了。
“大哥说的是，没人不让，是俺自己不喜欢肉，吃菜好，菜好吃，俺最爱吃菜了，再也不会试试肉是啥滋味。”
说完，女孩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流过消瘦的脸颊，啪嗒啪嗒滴落在衣服上，化为一圈圈泪渍。
红肿的双手不断地抹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完，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要把身体里所有的水分化作眼泪就出来般。
姜萍克制地低声抽噎着，继续狠狠倒油，“大哥，对不住，俺也不想哭，可是不知为啥就是忍不住……”
姜建设:“……”
姜家人:“……”
静静地坐在一旁的姜晏蔺颇为镇定地从衣兜里取出一块折叠好的格子手帕递过去，淡淡道:“眼泪差点掉进碗里了，擦擦吧！”
姜萍接过手帕捂住眼睛。
一股淡淡的清冽的松香扑面而来，沁入鼻息，好闻得很。
啧啧！好精致一男的，随身携带着香香的手帕呢！
她暗暗腹诽，面上继续压抑地低声啜泣，就像一只蜷缩着身子受伤呜咽的小兽。
眼泪也流得越发汹涌，分分钟将手帕打湿了一大片。
姜家人烦躁又心虚，好几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三岁多点大的小姜赫还不懂事，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感觉到气氛僵硬，害怕地钻进他娘王凤娇怀里低声哭了起来。
一家子人因为这场在以前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乱成了一团。
收到老头子求助的目光，姜小兰在心里轻哼一声。
继子一家把人惹哭了，当着儿子的面大气都不敢出，要自己收拾这么个烂摊子。
不过对于老头子的求助她心里十分受用，也厌烦了儿媳妇哭哭啼啼的样子，好像所有人都欠了她似的，虽然以前确实欠了她的。
“好了，阿苹，别哭了，刚结婚哭成这样多难看，要吃肉就吃吧！”
她一说话，姜家其他人纷纷跟在后面说什么小孩子不懂事不要放在心上想吃肉就吃没人不让之类的好话。
姜萍抿着哭得微肿的唇，努力止住哭泣，轻轻攥着有些湿透了的手帕。
过了好几秒才停止抽噎，眼巴巴地看着身旁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说:“蔺哥，对不起，俺把手帕弄脏了，会洗干净的。”
泛红的双眸水汽氤氲，如同一湖秋水，又好像一只卑怯的摇尾乞怜的小狗，再心硬的人看了都会忍不住疼惜。
漆黑如寒星般的双眸微微泛起让人不易察觉的一丝愕然，很快便恢复平静，犹如深不见底的古井般深邃幽暗。
现在姜晏蔺的心里也有点不确定她之前谁都可以踩一脚的样子是不是故意伪装出来的保护色了。
不过，他有些好奇提点她的人是谁。
按道理从懂事以来就被安排干活，被一家人盘剥，相当于奴隶驯养的人几乎不可能自我觉醒的可能性，必然要有人提点。
而且应该是让她十分信任的人。
可是村子里不大可能有这种人。
是下乡的知青吗？
由于不常待在村里，跟新婚妻子交集甚少，姜晏蔺无法断定。
想到昨晚她答应自己维持名义上的婚姻，上午又提到钱财方面的管理，一副随时要跟他离婚的样子，没准背后指点她的人是她的心上人。
不管她背后是谁，今天这一出戏是临时安排的，拿捏着一个切入点就让姜家人有口难言，憋屈得要命，变通能力和心理战术可谓一流。
比之委屈诉苦或怨气深重而阴阳怪气，看似自我否认和肯定敌方的话语加上可作为武器的眼泪威力真是惊人。
换而代之，他是肯定做不到的。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无聊了，姜晏蔺唇角微勾，“没事，你留着吧！想哭就哭，随时擦泪，别憋在心里。”
想哭就哭，随时擦泪，这位大兄弟有点过于上道，给对方倒油能力Max。
要不是作为演员擅长表情管理和忍戏，姜苹肯定会笑喷了。
她满是感动地情意绵绵地看着他，哽咽着道谢。
姜晏蔺笑纳了，亲自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
看到继弟对他的童养媳又是递手帕又是安慰的，姜建设觉得有必要给个交代，抬手给了儿子一个耳刮子，怒骂道:“叫你不懂事，还不跟三婶道歉！”
姜龙被打得偏过了头。
呆愣了一下，感觉到右脸传来的痛意后姜龙委屈不已，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啊！你干啥打我，以前不都是这样的……”
是的，以前一家人都是从童养媳那儿抠出粮食咋让几个孩子吃饱长结实，可是以前是以前，现在一切都变了。
不想再让儿子说犯蠢的话，姜建设反手又要抽一耳刮子，姜美芳连忙拉住。
“你疯……”
“大哥！你这是干啥呀！”姜萍蹙眉惊叫。
叫完后又缩了缩脖子，音量降低，小声嗫嚅道:“咋能下这么重的手，有啥事不能好好说的，小龙还只是一个孩子呀！”
小龙还只是一个孩子呀！
还只是一个孩子呀！
只是一个孩子呀！
一个孩子呀！
……
这话简直就像魔音绕梁，在脑海里不断回荡，让人有种被回旋镖反复扎中的恐惧。
姜建设的手在半空中僵持着，抬也不是放也不是。脾气暴躁的姜美芳正要骂打了宝贝儿子的丈夫被噎了一嘴，想说的话被对方抢先说了，自己跟着说总觉得好像在蹬鼻子上脸，越发不是人，只能咬着下唇努力憋着。
本来就是没多少忍耐力的人，就这么一回都快要把她憋出内伤了。
偏偏儿子还在旁边嗷嗷大哭，越发让她心里烦躁憋闷不已，恨不得将他的嘴巴堵住。
姜萍面上怂的一批，心里笑嘻嘻。
对付熊孩子和熊孩子的家长她可是很有经验的，也不会因为对方是小孩子而手下留情。
她努力挤出一个有些僵硬但又很温柔的微笑，柔声说:“小龙，别哭了，除了蔺哥给俺夹的红烧肉外，其它的都是你的，还有很多很多，俺们不跟你抢。大哥打你也是为了你好，在家里你咋样都行，但是到了外面可不能这样，那样会被人说是没有家教的。”
这一番话听得姜建设窝心又刺耳，但又找不到应对的法子。
已经忍耐到了极点的姜美芳直接炸了，“你啥意思！不就是没让你吃上肉哭哭啼啼个不停，这么点小事还说我们家教不好来了。”
“大嫂，你误会了，”姜萍连忙摆了摆手，眼里又是一包泪，“俺也是为了咱们姜家和小龙好，没有说家教不……”
实在是受不了她这副好像所有人都欺负了她的可怜样儿，姜美芳呵了一声，“为了姜家和俺家小龙好，你有啥资格，算啥东西，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以为嫁给三弟就能……”
“大嫂！”
姜晏蔺出声打断她的话。
黑白分明的双眸没有情绪波动，如往常一般淡漠，淡漠得让人心里生寒。
“她是我的妻子，请你放尊重点！”
他一字一顿，语气依旧平静，波澜不惊，但是起到的作用却是万丈狂澜。
姜美芳嘴唇颤抖了一下，闭上眼睛，彻底偃旗息鼓。
年纪尚小的姜龙也感觉到了崇拜的三叔要护着那个童养媳，怕惹他生气不敢再放声大哭，只是默默流泪。
至于姜家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还不能完全适应姜晏蔺护着那个低人一等的童养媳，哪怕这顿饭他不止护了一次。
一直被他们踩在脚底下的泥，一夜间地位突然上升，跟他们一样，甚至更高，谁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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