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石女”（二）
应笑已经讲述完了几种手术的利与弊,李梦鹏的妈妈始终坚持要做这个手术。李梦鹏是有些退缩的，然而应笑作为医生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
最后，李梦鹏的妈妈要带李梦鹏去云京三院，于是应笑推荐了个妇科那边的副主任——对方一向比较擅长这方面的外科手术。
于是李梦鹏的妈妈拿着字条离开医院。
…………
接下来的两三星期比较平静,也还算轻松。应笑没有再遇过印象深刻的患者。
下基层的前两个月马上就要过去了,而之后呢,应笑要去参加一个“进村助孕”的活动。“进村助孕”是周边镇子联合举办的活动，是县政府组织的，几个医生直接下镇子下面的村子里,两三天一个村子、两三天一个村子地，一共持续一两个月。很多时候,村里夫妻并不知“生殖中心”这个东西,因此县里组织应笑他们走进村子，开讲座，讲讲科学备孕，比如什么是排卵期、如何使用试纸测排卵期、如何增加夫妻怀孕几率，还有各年龄段多长时间没有动静就需要生殖中心,以及卵巢早衰、多囊卵巢等疾病的症状表现,还有什么时候验孕、什么时候医生，以及各阶段的产检项目等等,最后他们再答答疑、诊,备孕的小夫妻们进行一些相关检查，予专业的指导。他们还会现场送出测排卵的产品套装,最著名的那个品牌也赞助了此次活动。
作为一个不孕不育科的医生,应笑然是参加了。隔壁镇的一个医生也会一起“进村助孕”，她也是下基层的，“进村助孕”也是可以攒下基层的经验值的。此外,她们还有两个帮手，是县里妇联的人，一男一女，负责开车、扛产品套装、扛木头架子、发资料。可，也是因为她们这些生殖中心的医生，县里政府组织了“进村助孕”的活动的。
因为有些村子距离镇上还是比较远的，大家也懒得来回折腾，因此，这一两个月，他们基本上会住在各村子的服务中心——那儿可以洗澡、睡觉，村卫生室也在里头。服务中心有枕头有被子，条件虽比镇上旅馆要差一些，也还可以。然，如果在安排不下，他们也会回距离村子最近的镇子上去。
应笑还是蛮期待的，她很喜欢新鲜东西。
只是呢，“进村助孕”开始以后，就很难穆济生了。
“进村助孕”结束以后她就该回云京三院了，而穆济生也差不多是那时候回原来单位。因为孙红的三胞胎，他下基层的起始时间被推迟了，结束时间却没修改，因此，他这一回只来三个月，下一回则是五个月——晋升主任医师要下基层36个星期，比晋升副主任医师短。
…………
“进村助孕”的前一天，与穆济生去告别前，应笑买了些东西，又收拾了随身行李——衣服、鞋子、护肤品化妆品、泡面、饼干、生殖医学方面的书、资料、讲义、电脑、优盘、宣传海报、备孕套装……接着她了ppt的内容，修改了几个病句，再一抬头，发现已经快10点了。
“嗯……”应笑突然又想吃吃的了。
“进村助孕”开始以后伙食大概不会很，这镇子上几家餐厅的拿手菜却还可以。
要不……再吃一顿？去吃炸酱面？
越寻思越想吃、越寻思越想吃，最后，应笑终于推开椅子，两条腿儿一个劲儿地捣弄，紧赶慢赶地跑去吃炸酱面了。
应笑记得那家店是十点关门。
点里点了一碗炸酱面你，又点了两个小菜，应笑一边吃一边玩儿手机。
吃饭期间又有一个男人进来，隔着一条小过儿坐在应笑的左手边，同样点了炸酱面，像还有啤酒，应笑也没在意。
应笑确不饿，因此也没吃上多少。她觉得有点浪费，就还是慢慢儿吃，她想，反正旁边客人也还在嘛。
十点钟时，面馆老板走了过来，：“您二位慢慢儿吃！我这边收一下钱！我核核账，你们继续吃哈。”
“的。”应笑付了12块5。
又吃了一会儿，应笑突然觉得不大对劲。
“？？？”她转动脖子望向旁边，“！！！”
她旁边的陌生男人在……在……在撸！
而且应笑非常确定，刚起那个男人就暗搓搓地己！他的右手作势吃饭，左手却……！而且，隔一会儿偷偷己的脸，再隔一会儿又偷偷己的脸。
呕！
她知有这种人，而且还不少，对方甚至可希望己发现他的做法。
性变态！
应笑抬头四处望望，面馆老板不在这儿。也不知干嘛去了，可上厕所吧。这家面馆没有厕所，人要走出一段距离。
应笑没有过这变态，感觉对方并不是这个镇子常驻的人。镇上的她大多认识，都蛮的，感觉对方平时可在城里面，来一下而已。
“……”知对于这种人，她越紧张他越来劲，应笑按兵不动，穆济生发了微信，【穆济生，我遇了xx癖了，在王妈妈面馆里头。你麻烦下，报个警。这种人怂，我要报警他就跑没了。这人不是镇子上的，他跑没了……就没了。】
应笑过相关的东西。女性越紧张、越害怕，他们就越兴奋越来劲。他们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过，只有尝过大的苦头他们收敛收敛，否则还会处溜鸟的。心理学上，遇这种人的三部曲是无视、离开、报警，网上说的打击、蔑视等等可有正效果，也可只有反效果，可使性变态者觉得跟有了一些互动，从而更加兴奋。
不过应笑也没立即离开。这里毕竟灯火通明，面馆老板随时回来，穆济生与镇上警察都很容易找己，几钟的时间而已，可镇上街灯光昏暗，应笑还不敢己出去，怕发生什么意外。
穆济生说：【别走。我马上。】
【嗯。】
放下手机，应笑想了想，放下面碗，换面馆大门口的长桌子上，正对门口。
结果，果然，几秒钟后，那个变态也跟来了，还是隔着一条过，不过这回面对应笑坐着，一只手装着喝酒，另一只手拿桌下。于是应笑正对着门，那个人背对着。
“……”应笑于是努力琢磨她要不要站门外去。
她低着头，可几秒钟后却突然间就听了“哐”的一声！！！
“吓？！”应笑赶紧抬头，就……穆济生一脚踢在性变态凳子下边的横梁上，将大变态连人带凳子一块儿踹翻了！！！
凳子冲剧烈冲击，向前猛地一滑，可大变态还在原位，于是，出于惯性，凳子两条前腿瞬间离地，后腿却还在向前，大变态登时摔了个四仰八叉！！
应笑说：“穆……穆……”
她傻眼了！
大变态用手撑了下，而后屁股着地，明显懵了，他两条腿仍然搭在刚做的凳子上，在桌子边蜷着身子，挡着中央，四仰八叉的，像个□□。
他的脸是标准椭圆，皮肤还挺，梳着一个八头，带着眼镜。
穆济生的脸上表情像有点阴测测的，他绷着下颌，走旁边，左手还是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右手则是拿起桌上的啤酒瓶，漂亮修长的几根手指拎着瓶底儿，将酒水画着圈儿倒在变态的脸上和身上，：“你不掂掂你几两肉？”
“啊！！”大变态立即用手捂脸。
“我去……！！”应笑的惊呆了。
这还是那个悬壶济世医者仁心的大圣母穆医生吗？！！她难在平行空间吗？！
不过，听“你不掂掂你几两肉”，应笑没忍住，瞄了一眼——额，比9厘米的相亲男还不如。
应笑突然又想了己时八卦患者“内个男的还挺厉害……14厘米长，厘米宽，每回都有20钟……”的时候，穆济生对她“没识”的评价来了。
又是大概几钟后，两个警察也进来了。
他们问了一些问题，并没有让应笑也派出所里做笔录等，而是场签了一个单子，而后就那个变态拎小鸡般带上车子。不过临行前，他们两个批评教育了穆济生几句话，大意就是他太暴力了。
听“太暴力”，应笑有时十无语。
想：这家伙有双重人格吗？！
情解决，在大变态和警察的目光里，穆济生紧紧搂着应笑的外侧肩膀，将应笑揽在己怀里，一步一步往出走。
被这样揽着、拥着、保护着，应笑有点恍惚了。
“呃……”走出一段，应笑略略走开一步，，“穆医生，我没儿。”
“……”穆济生凝眸去应笑的表情、眼神，应笑笑了，她左右晃了晃，说，“我是一个医生哎，还是生殖中心的，他那玩意儿确对我无法构成任何冲击！”
穆济生稍放下心来，点点头：“嗯，那就。”
“嘿嘿，”想了想，应笑又说，“穆医生，你吓着我了呢。感觉像变了个人，太凶了！”
“这种人要教训教训。只有‘教训’让他们收敛收敛。”穆济生两手插兜，又恢复了平常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顿了顿，他又：“不过，确是有点冲动了。我……确动了气了。”
“没了，没啊。”应笑再次大着胆子，伸出手掌，在穆济生的胳膊上上上下下地蹭了蹭，说，“摸摸毛。”
穆济生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又说：“进村助孕时时刻刻与其他人待在一起。别落单。我没办法立即出现了。”
“知！”应笑保证，“绝对会跟另外三人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穆济生点了点头。他回想起今天晚上的不安、愤怒以及失态，终于是确定了什么，也决定了什么。
他思忖了一会儿，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只，“今天晚上不是一个值得记住的时间。应笑，一两个月后，你结束‘进村助孕’回云京三院后，我们两个再面时，我有一些重要的话想对你说。”
应笑知那是什么，她觉得这种隔两地的思念与期待也挺有意思，于是说：“呢。”
“嗯。”
“不过，”应笑又补充，“我会推测1000种表达，你最beat掉全部，否则我可会失望的。”
“还有假期作业。”穆济生哂笑一声儿，“行吧，应该可以beat掉你想出来的那1000种。”
“这么信？”应笑慌了，“你是想说你的脑子远远强于我的脑子？”
“不是，”穆济生的眼睛黑漆漆的，仿佛深潭一般，他说，“你时候就知了。”
因为我可比你己更希望你快乐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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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李梦鹏的妈妈要带李梦鹏去云京三院，于是应笑推荐了个妇科那边的副主任——对方一向比较擅长这方面的外科手术。
于是李梦鹏的妈妈拿着字条离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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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基层的前两个月马上就要过去了,而之后呢,应笑要去参加一个“进村助孕”的活动。“进村助孕”是周边镇子联合举办的活动，是县政府组织的，几个医生直接下镇子下面的村子里,两三天一个村子、两三天一个村子地，一共持续一两个月。很多时候,村里夫妻并不知“生殖中心”这个东西,因此县里组织应笑他们走进村子，开讲座，讲讲科学备孕，比如什么是排卵期、如何使用试纸测排卵期、如何增加夫妻怀孕几率，还有各年龄段多长时间没有动静就需要生殖中心,以及卵巢早衰、多囊卵巢等疾病的症状表现,还有什么时候验孕、什么时候医生，以及各阶段的产检项目等等,最后他们再答答疑、诊,备孕的小夫妻们进行一些相关检查，予专业的指导。他们还会现场送出测排卵的产品套装,最著名的那个品牌也赞助了此次活动。
作为一个不孕不育科的医生,应笑然是参加了。隔壁镇的一个医生也会一起“进村助孕”，她也是下基层的，“进村助孕”也是可以攒下基层的经验值的。此外,她们还有两个帮手，是县里妇联的人，一男一女，负责开车、扛产品套装、扛木头架子、发资料。可，也是因为她们这些生殖中心的医生，县里政府组织了“进村助孕”的活动的。
因为有些村子距离镇上还是比较远的，大家也懒得来回折腾，因此，这一两个月，他们基本上会住在各村子的服务中心——那儿可以洗澡、睡觉，村卫生室也在里头。服务中心有枕头有被子，条件虽比镇上旅馆要差一些，也还可以。然，如果在安排不下，他们也会回距离村子最近的镇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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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呢，“进村助孕”开始以后，就很难穆济生了。
“进村助孕”结束以后她就该回云京三院了，而穆济生也差不多是那时候回原来单位。因为孙红的三胞胎，他下基层的起始时间被推迟了，结束时间却没修改，因此，他这一回只来三个月，下一回则是五个月——晋升主任医师要下基层36个星期，比晋升副主任医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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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村助孕”开始以后伙食大概不会很，这镇子上几家餐厅的拿手菜却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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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寻思越想吃、越寻思越想吃，最后，应笑终于推开椅子，两条腿儿一个劲儿地捣弄，紧赶慢赶地跑去吃炸酱面了。
应笑记得那家店是十点关门。
点里点了一碗炸酱面你，又点了两个小菜，应笑一边吃一边玩儿手机。
吃饭期间又有一个男人进来，隔着一条小过儿坐在应笑的左手边，同样点了炸酱面，像还有啤酒，应笑也没在意。
应笑确不饿，因此也没吃上多少。她觉得有点浪费，就还是慢慢儿吃，她想，反正旁边客人也还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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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济生说：【别走。我马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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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笑于是努力琢磨她要不要站门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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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子冲剧烈冲击，向前猛地一滑，可大变态还在原位，于是，出于惯性，凳子两条前腿瞬间离地，后腿却还在向前，大变态登时摔了个四仰八叉！！
应笑说：“穆……穆……”
她傻眼了！
大变态用手撑了下，而后屁股着地，明显懵了，他两条腿仍然搭在刚做的凳子上，在桌子边蜷着身子，挡着中央，四仰八叉的，像个□□。
他的脸是标准椭圆，皮肤还挺，梳着一个八头，带着眼镜。
穆济生的脸上表情像有点阴测测的，他绷着下颌，走旁边，左手还是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右手则是拿起桌上的啤酒瓶，漂亮修长的几根手指拎着瓶底儿，将酒水画着圈儿倒在变态的脸上和身上，：“你不掂掂你几两肉？”
“啊！！”大变态立即用手捂脸。
“我去……！！”应笑的惊呆了。
这还是那个悬壶济世医者仁心的大圣母穆医生吗？！！她难在平行空间吗？！
不过，听“你不掂掂你几两肉”，应笑没忍住，瞄了一眼——额，比9厘米的相亲男还不如。
应笑突然又想了己时八卦患者“内个男的还挺厉害……14厘米长，厘米宽，每回都有20钟……”的时候，穆济生对她“没识”的评价来了。
又是大概几钟后，两个警察也进来了。
他们问了一些问题，并没有让应笑也派出所里做笔录等，而是场签了一个单子，而后就那个变态拎小鸡般带上车子。不过临行前，他们两个批评教育了穆济生几句话，大意就是他太暴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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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这家伙有双重人格吗？！
情解决，在大变态和警察的目光里，穆济生紧紧搂着应笑的外侧肩膀，将应笑揽在己怀里，一步一步往出走。
被这样揽着、拥着、保护着，应笑有点恍惚了。
“呃……”走出一段，应笑略略走开一步，，“穆医生，我没儿。”
“……”穆济生凝眸去应笑的表情、眼神，应笑笑了，她左右晃了晃，说，“我是一个医生哎，还是生殖中心的，他那玩意儿确对我无法构成任何冲击！”
穆济生稍放下心来，点点头：“嗯，那就。”
“嘿嘿，”想了想，应笑又说，“穆医生，你吓着我了呢。感觉像变了个人，太凶了！”
“这种人要教训教训。只有‘教训’让他们收敛收敛。”穆济生两手插兜，又恢复了平常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顿了顿，他又：“不过，确是有点冲动了。我……确动了气了。”
“没了，没啊。”应笑再次大着胆子，伸出手掌，在穆济生的胳膊上上上下下地蹭了蹭，说，“摸摸毛。”
穆济生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又说：“进村助孕时时刻刻与其他人待在一起。别落单。我没办法立即出现了。”
“知！”应笑保证，“绝对会跟另外三人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穆济生点了点头。他回想起今天晚上的不安、愤怒以及失态，终于是确定了什么，也决定了什么。
他思忖了一会儿，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只，“今天晚上不是一个值得记住的时间。应笑，一两个月后，你结束‘进村助孕’回云京三院后，我们两个再面时，我有一些重要的话想对你说。”
应笑知那是什么，她觉得这种隔两地的思念与期待也挺有意思，于是说：“呢。”
“嗯。”
“不过，”应笑又补充，“我会推测1000种表达，你最beat掉全部，否则我可会失望的。”
“还有假期作业。”穆济生哂笑一声儿，“行吧，应该可以beat掉你想出来的那1000种。”
“这么信？”应笑慌了，“你是想说你的脑子远远强于我的脑子？”
“不是，”穆济生的眼睛黑漆漆的，仿佛深潭一般，他说，“你时候就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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