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_爱的是你,不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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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74节:第六章情变(2)

  偶尔他会在凌晨带我去兜风。有时他把车开到红树林附近,我们透过车窗看头顶的那片星空。他的后备箱里有罐装啤酒,我们边聊边喝。有时他也会开玩笑地说:“真希望你喝醉了,那样我可以乘虚而入。”

  我轻轻地笑。其实我每天都喝得烂醉如泥,每天都是他背着我回到他的家。

  我住在他的房子里。

  他是个很有耐心的男人。他跟我谈起他以前的女朋友,他似乎有很多女朋友,有空姐,有模特,有记者,也有三流演员。关于一些小细节,他记得很清楚。比如和谁去过哪个地方,在那里说了什么样的话,哪个女孩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比萨或冰激凌,这些他都记得很清楚。他每次带我出去兜风时,总是说这个地方他不带我去,因为他和某某去过,那个地方他不会带我去,他也和某某某去过。

  我总是笑。这对我真的不重要。我毫不介意。

  罗唯某个时候在我眼里看来是个很幸福的男人。身边没有女人,他的回忆也同样拥挤和热闹;他不是个用情专一的人,所以总是新爱能替代旧爱;他看上去平静沉稳,无懈可击。

  我知道罗唯对我的与众不同,可是我没有勇气和力量来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我在他面前从不提起崔西晨,那是我的致命伤,他也不会提起。崔西晨成了一只精致的水晶瓶,一不小心,就会有碎裂的声音震痛划破我们柔软的心脏。

  可越是这样,我就越难受,像有什么憋在胸口,找不到一个可以释放的出口。渐渐地,我需要很多的酒精才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我有时也会和来酒吧的男人喝上一杯。罗唯不喜欢我这样,他会毫不留情地赶走他的客人,然后和我激烈地争吵。他摔碎我手中的酒杯,说我在自甘堕落,对于疼痛本身,堕落又有什么不对。我依然如旧,不停地喝酒,渴望短暂的麻痹与遗忘。虽然知道这麻痹只是借来的,酒醒后,疼痛不能减轻丝毫。

  然后沉默中我们像两只交战的兽,暗中较量着。

  第75节:第六章情变(3)

  他不同,他有过那么多的恋情,他可以今天想张三明天念李四,而我心里反反复复就住着那一个人,挥之不走,撵之不去,像疯子一样缠着我,也把我弄成疯子。

  后来罗唯不让我去酒吧上班了。

  他说:“要不你回冷水,要不你就安静地待在家里。我不想看见你堕落下去。”

  他去了酒吧,我一个人,在他的房间里到处找酒,我知道他有收藏洋酒的习惯。可是我找遍房间,也没有找到一滴。可恶,他竟把所有的酒全给藏了起来,连咖啡也没有。

  这让我又生气又恼怒。我去了一家叫夜妖娆的酒吧,要了加冰的威士忌,一个人,坐在某个角落里。看不到任何风景,我的世界只是一片残垣断壁,来不及收拾,也无力去收拾,让它就这样荒芜吧。

  我醉了,醉得很厉害,却不想回去。

  罗唯是在凌晨五点找到我的。他沉默愠怒地横抱着我,我醺醺然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他头一仰,躲过去了,神情如冰霜。

  回到家,他把我放进浴缸,拿着花洒对我一阵狂喷,冰冷的水使我打了个激灵。我跳起来,伸手去夺他手中的花洒,我们扭打在一起了。最后,他把我按在浴缸里,一只手紧紧地按住我的双手。我又踢又叫,骂他混蛋王八蛋,直到我筋疲力尽。我最终颓残地侧着头,躲开花洒,冷冷地看着他。那个时候,我恨他,他不应该这样对我。

  他突然蹲下身子,看着我,然后用手捧起我的脸,撩开我的头发,亲吻我。我咬住了他的舌头,他因疼痛皱起了眉头,但他并不闪躲。他不闪躲,任我这样紧紧地咬着,直到有腥咸的液体缓缓地融进我的舌苔,我才放开他。

  他不甘心,整个人覆盖上来,身体死死压制着我动弹不休的四肢,倔犟又粗暴地寻着我的唇。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撕开了我的衣服。这个时候,他那样强大,我无处躲藏,而且,我觉得自己可耻地被他的力量所征服了。他像个强盗一样掠夺着我,所以我屈服了。

  第76节:第六章情变(4)

  我们吻在一起了,然后在浴缸里做爱。凉凉的水一次次冲击着我们的身体,像一双微凉的手,轻轻一撩拨,空置已久寂寞已久的身体很快就被撩拨得风生水起。那是我从未有过的激烈,我把身体使劲地嵌进他的身体,我觉得自己很空,需要很多的东西才能填补。

  一切平息后,他还覆盖在我的身上。他的喘息这样陌生,不是柠檬味,而是烟草、酒精混合着古龙水的味道。

  我不想去看他,倔犟地侧过脸去,看着雪白的缸壁。可是我心里觉得自己已经解放了,彻彻底底地解放了。原来,在我内心深处,我是那样计较崔西晨和林楚君有过的那一夜,所以我屈服于罗唯,仅仅因为我心里的不平衡,我终于狠狠还击了崔西晨。

  “许隐墨,你恨我吗?”罗唯把头埋在我的胸间,问我。

  “不恨——有什么可恨的。”我无所谓。

  “你不爱我。”

  “对,我不爱你。所以也不恨你。”我的声音如冬日午后宁静的湖面。

  “你变得太多。”

  “嗯,我变得太多。”我木然地回应他。

  “看着我,隐墨。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以后由我来照顾你,不管你曾经遇到过什么伤害,我会给你抚平。”他扳过我的脸。我看见水流从他的发间滴淌下来,这个时刻,他看上去那样迷人。这个善于周旋在女人中的男人,当然有他恰到好处的修炼。

  “不需要,谁也不能抚平我的伤口,除了我自己。”我直直地看着他,“我们的关系也不过如此,寂寞中的一个伴,身体的伴而已,我的身体是自由的,不属于你也将不属于任何人。”我依然冷漠平静。

  “我要你爱上我,你必须爱上我,以后你的人生只能属于我。”罗唯无法忍耐下去,他用手抬起我的脸。他的眼神是这样陌生,燃着两团愤怒的火焰,有些残酷有些绝望。

  “不,你只可能是我寂寞时候的一个伴,我们的身体契合,但我们的灵魂彼此背向而行。”我仍坚持着,不肯退缩。

  第77节:第六章情变(5)

  那之后,我们就像两个寂寞的伴侣,只是两个寂寞的伴侣。我常常因为那一次而感到后悔,可是有时寂寞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它会在你睡不着的夜里如五马分尸般,将你惨烈地撕裂开来。

  我知道我渐渐会习惯,习惯这个男人的胸膛,渐渐遗忘崔西晨,遗忘过去,遗忘曾经的我。

  这年的八月,深圳一直暴雨不断。

  我决定去南岳一趟。一个人。

  罗唯说陪我去,我知道我的心不会让他陪,我坚持着一个人去。他无可奈何,大多的时候,他对我无计可施。

  罗唯给我的卡上打了足够的钱,送给我一只诺基亚的手机。他开车送我去机场,一路他都很沉默,CD里重复放的是《找一个字代替》。有很久,他都忘记更换CD。

  在机场,他说:“隐墨,无论如何,不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淡淡说不会。是的,我不会,我不至于堕落到那种地步。

  “早点回来。”他用力抱了抱我,然后忧伤地看着我。这天,他没有刮胡须,看上去有些沧桑。他快三十岁了。

  我点点头,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去进行安检。

  天一直下着雨,雨灰了天空,迷蒙了世界,看不清任何实质的东西。一如1999年那个八月,大雨连天,看不到任何停止的迹象。那时,我的眼中只有崔西晨,任雨喧哗,我充耳不闻。

  从黄花机场出来,我去了南站,直接从南站坐上去南岳的车。

  晚上八点半抵达南岳。八点半的南岳很热闹,到处灯红酒绿。这是个被商业化的小城镇,再也找不回它最初的宁静。

  仍然是华夏旅馆,我还是要了202房。老板娘竟然还记得我,时光渐去,她依然是一个微胖、沉静的女人。看到她的微笑,我心里有微许的怅然。

  202房,标间。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和被套,擦得锃亮的书桌。我把自己疲累的身体放倒在崔西晨躺过的那张床上,这里曾经躺过很多人,但我知道的只有崔西晨。我生命中,我的呼吸里,只有崔西晨,他占据了全部。

  第78节:第六章情变(6)

  我很久没有流过泪了,此刻也流不出。但心是悲痛的。我起身冲了个澡,然后又躺在自己曾经躺过的那张床上,靠墙的那张。我面对着雪白的墙壁,闭不上眼睛,往事历历在目,像快速穿行的火车,碾过我每根神经。

  这一夜,我没有睡。我决定从南岳下山后去看崔西晨。我一直无法原谅他,可是我还那样爱他。无能为力地爱着,虚弱的,苍白的。

  第二天清早,我去零下一度冰吧喝了一杯蓝山咖啡,然后沿着当年和崔西晨走过的那条路,一个人撑着雨伞往山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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