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番外四_盛世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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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番外四

  你目前所看不是正文内容,请睡一觉再看。----慕晏和宿谊初步达成合作意向,在听闻短时间内拿不到第二根红薯之后,便不是那么着急了。

  这事着急也办不成。

  虽然本来这个休沐日,慕晏准备在家里弹弹琴,唱唱歌,舞舞剑,泼泼墨,做点陶冶情操的事。但既然都已经过来了,慕晏就懒得回去了。

  以后要和宿谊合作了,慕晏自然要和宿谊聊一聊。

  这个时代的士族阶层要怎么增进感情呢?自然是清谈了。

  什么叫做清谈?清谈就是不谈俗事。什么叫做俗事?凡是涉及生活国家的全是俗事。

  清谈,谈的是老庄周易,谈的是玄学,谈的是世界上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谈的是“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听不懂对吧?那简单点,找些似是而非的观点来辩论就是,俗称扯淡。

  当慕晏说要和宿谊口谈一局时,宿谊看着慕晏的眼神有点怪。

  慕晏疑惑道:“怎么?”

  宿谊摇摇头:“无事。”

  他还以为只有那些文人才清谈,没想到慕晏这个武将居然也清谈。不过也对,这时候的文人武人都分得不轻,大部分有名的文人也是出名的将领。清谈是整个士族阶层的爱好。

  话说这清谈,和老庄的思想一样,是源于旧贵族阶层的没落和对社会失望的消极态度。

  老庄时候的消极,是战国旧贵族在面对战乱纷争,贵族体系分崩离析的消极;宿谊历史上魏晋时候的消极,来源于东汉吏治的黑暗让文人们开始怀疑自身所学到底为何的消极。

  魏时儒道并不分家,那时候的清谈,也并不避讳国事。甚至在晋武帝时期,名士阮修被问及儒道有何不同的时候,仍旧回答“将无同”。

  那清谈如何发展成只谈玄学的“空谈”的?那是司马氏篡位之后,忠于曹氏的一些名士一边不愿意与司马氏同流合污,一边又担心被清算,于是讲究出世。他们变得放浪形骸,行为怪异;说话时神神叨叨,故作高远,讲究“莫谈国事”。

  说白了,不过是一边隐晦的表达心中不满,一边逃避现实与可能加诸于身的政治灾难罢了。

  至于到了东晋,清谈更为盛行,更为假大空,其原因就更简单了。北人南渡,那些世家贵族们如丧家之犬逃到北方,大多连家底子都丢掉了。无论是政治地位还是财富,都不及南人。这帮老贵族们怎么能在南人面前丢脸呢?没钱没权,也就只能装逼了。

  清谈,就是老贵族端着的架子,是他们最后虚幻的尊严。

  这个时代没有魏晋,仍旧有清谈,只是清谈还未发展到西晋末期以及东晋,那纯粹空谈的地步。清谈所谈论的话题有理论,也有时事。

  其发展大致和魏晋时期差不多。同样是东汉末年黑暗的社会让这帮脆弱的文人开始怀疑人生,再加上汉朝毕竟是第一个稳定繁荣了好几百年,甚至在被王莽颠覆之后又重新建立起来的王朝。可以说人心所向,很多文人仍旧尊汉朝为正统。

  在这种前提下,一些人就做出了和司马氏篡位时候,那些忠于曹氏的文人们一样的举动。

  宿谊可以理解这些行为,但是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慕晏也喜欢这什么清谈。

  慕晏更偏向于武将一些,又圣眷正隆,难道只是单纯爱好这项娱乐?还是单纯喜欢用它来装个逼?

  不过清谈什么的,高中大学都背哲学背的两眼发黑的宿谊自认为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宿谊微笑:“慕大人想要谈什么?”

  两人还只是陌生人,自然不会谈国事。清谈的形式是,先抛出一个问题,然后两方或者多方辩论。

  慕晏想了想,指着旁边一还未开败的菊花道:“同样一朵花,有人觉得它好看,有人觉得它难看,那它究竟是好看还是难看?”

  宿谊闭上眼沉思一会儿,然后慢悠悠道:“眼开则花明,眼闭则花寂。”

  宿谊此话看似和问话不搭,其实是一个意思。万物好看不好看,都在于人本身。正所谓我睁开眼睛花就开了,我闭上眼睛花就谢了。这就是唯心主义。

  当然,作为新社会好青年,宿谊当然不是个唯心主义。他学的可是历史辩证唯物主义。但在古代,哪种更好装逼一点呢?自然是唯心主义更好装逼。老庄本来就是唯心主义,作为一个道士,他自然要说唯心主义。

  相反,慕晏的论点倒是唯物主义的论点。花好看还是不好看,其实都是错觉。其实花就长那样。

  宿谊心里是很赞成慕晏的观点的,但是,他还是要驳倒这个观点,不然怎么装逼呢?

  “眼开则花明,眼闭则花寂”是王阳明的话。王阳明时候正是程朱理学盛行的时候,是儒家最腐朽的时候。王阳明为了辩驳程朱理学,提出了“心即理”的观点。

  程朱理学乃是格天下之物,而理自现,主张问学致知。但王阳明认为,“先儒解格物为格天下之物。天下之物如何格得?且谓一草一木亦皆有理,今如何去格?纵格得草木来,如何反来诚得自家意?”他认为,应当加强自身修养,为善去恶,知行合一。我心即宇宙,格物致良知。

  王阳明的理论虽然是唯心主义,但是在人的自我修养上,是具有积极意义的。这也是逐渐没落的封建地主阶级最后一次活水注入,不但给华国近现代史影响巨大,也对整个东亚文化影响巨大。

  宿谊的爷爷就是对阳明学十分尊崇,退休之后就专门研究这个。虽然宿谊觉得,整个宿家大部分人都没有做到“格物致良知”,但为了做一个能得到家中很多优待的好孙子,宿谊对阳明学也研究颇深。

  不,其实他完全不叫研究,而是死记硬背而已。你不能指望一个理科技术宅对儒家学说研究有多么深刻,他也就背了些观点而已。

  现在,他把千年后王阳明大学问家的观点拿来忽悠古人,瞬间自己就高大上起来了。

  古代读书人无论哪个学说学派,其最终目的,是达到“立德”、“立功”、“立言”这“三不朽”。王阳明正是达到了这“三不朽”的读书人的楷模。王阳明的学说,无论你同意或是不同意,都不会忽略他言论中那昭昭正气。

  宿谊用抑扬顿挫、如同诗歌朗诵的语调,慢条斯理的陈述着,或者背诵着王阳明的经典著作。看似和慕晏问答不搭,但又恰好符合了清谈那神秘主义和绕弯子的形式。

  慕晏作为圣眷正隆的皇帝心腹,自然心中也是有抱负的。渐渐地,慕晏被宿谊口中所说话语吸引,一场清谈,变成一方说话一方聆听,其胜败自不用多说。

  宿谊说得口干舌燥,又喝不下那杯怪味茶汤,便匆匆做了总结:“何为好?何为恶?”

  来,放大招收割人头!宿谊话锋一转,背诵了两段《岳阳楼记》。

  若夫霪雨霏霏,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大招放完,人头顺利收割完毕。慕晏已经满面通红,姣好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娇艳。他拱手弯腰,用十分佩服的语气道:“河清认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吾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宿谊做谦虚状。

  把王阳明和范仲淹都搬出来了还镇不住你,老祖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从那管家的交代的纵火动机,简单到匪夷所思。

  太子早晨因先前的管事怠慢宿谊发作了一番。在皇帝赐下庄子的时候,太子手上拥有所有人的卖身契。为了杀鸡儆猴,太子边将原来那管家作为典型,让侍卫直接将人拖出去,交给人牙子转卖了。

  平日里皇庄里这些管事借着皇家的名义傲得很,连京中一些小官小吏见着这些管事,都得给几分薄面。

  一个庄子的管事,因些许怠慢就被人拖出去发卖了,普通人家也少见。能做到管事这位置上的人,哪能没有点关系?

  但主人家真要动真格,之后一些小人怎么使绊子那是后话,在当时,什么关系都是屁话。

  太子此番敲打让庄子上很多人惶恐了一下,不过这个时代的人大概都有门第偏见,宿谊一无根无底的道长,又刚进宫第二天就被赐下庄子,这些下人又没那本事得到更多的消息。所以即使看在太子对宿谊和善的前提下,对宿谊多有恭敬。但真要恭敬到把宿谊当做真正主人的地步,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可能的。

  且很多人并不相信太子真是因为宿谊发作前任管事。他们以多年来作为皇家仆人的经验来看,肯定是管事或者管事那一脉的人惹到太子了,太子借此事发作而已。

  太子处理完前管事之后,直接提拔了原来的副管事上来。那副管事本想好好做的,但他在慕晏来的时候,只一心想讨好慕晏,在慕晏面前露脸,忽视了宿谊,且被宿谊点出来了,慕晏似乎也对他很不满。

  原本他并不信先前的管事是因为怠慢宿谊而被发卖,但在看到慕晏也对宿谊很是尊敬,管事突然惶恐无比。

  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真没几分眼色是不可能的。开始管事看不起宿谊,但慕晏对宿谊的态度,以及回想太子对宿谊的态度,管事担忧太子是否真的是看重宿谊。

  当宿谊对慕晏说“实在习惯不了,就换掉”,并让管事退下之后,管事心中的惶恐达到了最高点。他利用自己的人脉,去探寻宿谊的消息来历。当得知太子是被宿谊治好之后,管事就坐不住了。

  他觉得,自己会步前管事后辙。

  在这个时代,下仆被转卖不一定没有活路,但因怠慢主人被转卖,之后下场肯定好不到哪去。皇庄的管事比普通的地主过得滋润的多,他被转卖,就跟思路差不多了。

  这个管事本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极差,只因宫里有些关系,又对上头很是巴结,才坐稳了副管事的位置。这次他狗屎运补为管事,本正飘飘然,一想到马上可能跌落尘埃,这极大的心理落差让他恶从胆生。

  且因性子太差,打死了前任老婆之后,即使他有点小钱,但到现在也没女人肯嫁他,前任老婆也没留下子嗣,他父母又早死了,所以算是身无牵挂,做事就更绝一些。

  管事以己度人,总觉得宿谊会向太子告状,慕晏会为了讨好太子而告状,自己肯定死定了。他想着既然自己死定了,也不能让宿谊好过。反正都是死,不如一把火烧死宿谊,拉宿谊垫背。

  至于宫里那些照顾他的关系,以及庄子里其他人会不会因为他而受到牵连,他自然完全没考虑过。

  听起来,这的确匪夷所思,但皇后略一思索,就判定这是真话。

  她去过那庄子小住过,对那副管事有印象,早觉得这人心术不正。皇后阅人无数,对人性很了解,对那些世家和暗地里蠢蠢欲动的人也很了解。她知道在情况不明的前提下,不会有人针对一个小道士。

  即使那个小道士“治好了”太子。

  他们就算要因为太子“病愈”迁怒宿谊,也会在对太子试探,并确信废除太子这条路行不通之后才会这么做。

  不是他们不敢出手,而是看不起宿谊这个小道士而已。

  但皇后却知道,皇帝不一定会相信。

  虽然这件事肯定会以这个定论结束,但皇后深知皇帝的多疑,她知道皇帝肯定会怀疑一个下人,因为被宿谊不冷不热的训斥了一句,就胆敢下手杀人。

  皇后将发髻拨弄了几下,将凤钗斜着插|入发髻,让自己头发看起来有些凌乱,但并不失美感。她将脸上多施了些粉,并未在两颊及唇上点上胭脂,让自己看上去苍白无力,楚楚可怜。

  皇后虽然已经三十来岁,但容貌半点不显老,反而因为时间的沉淀,在成熟妩媚和雍容华贵中自由切换,即使刚进京时因为和皇帝几年的两地分隔让皇帝对其不冷不热,只有对嫡妻的尊重和对牺牲嫡长子的愧疚。但如今宫中众多妃嫔恩宠轮流转,皇后得到的那份恩宠,却一直如磐石一般毫不动摇。

  如今皇后故意扮柔弱,因和平日反差极大,反而更显悲伤的情真意切,让人心酸心疼。

  皇帝看见匆匆过来,跪倒在地,神色悲戚的皇后,心中就是如此感受。

  嫡长子祭天之后,皇帝心中愧疚逃避,很是不安,甚至有些难以面对皇后。但皇后虽然思念长子,却从未在他面前表现任何不满,反而宽慰他,告诉他孩子是为了他们一家而牺牲,不会怪罪他们。并且长子有福,不一定就没命了,说不定被仙人接走了,成了仙童也说不定。

  有皇后温言劝慰,有一个人为自己分担痛苦,皇帝心中轻松许多,两人感情也越发亲密。

  皇帝知道皇后一直思念长子,在知道长子活着的时候更是彻夜难眠。只是因为不暴露先帝拿嫡长孙祭天的丑闻,才压抑自己。

  皇后私下对皇帝痛哭一场,并称长子虽因天道规则不得再入皇家,她不能与儿子相认。但只要看着儿子好好的活着,她就满足了。

  在太子任性的时候,也是皇后劝说太子,让太子认识到自己错误,并主动在他面前悔过。

  现在得知居然有人害长子的时候,皇后心中痛苦难受可想而知。

  “陛下,宿道长之事并无他人知晓,”皇后强忍着悲伤道,“但宿道长治好了我儿之事已经传开了。甚至有人传言宿道长前来相助,是如伊尹之于商汤王,姜子牙之于周文王,盖因易家天命所归,为真龙天子。妾身一直惶恐会有人因此对宿道长不利,没想到会这么快。”

  “妾身知陛下愤怒。但世家势大,族人蠢动,那些虽被陛下收复,但心中不一定服气的人也虎视眈眈。陛下若是贸然严查,定会平生许多枝节。妾身劝陛下就此收手,全当那仆人自己胆大包天,谋害主人定案。”皇后哽咽的说完话之后,突然俯身痛哭,“陛下啊,妾身知道该如此行事,但是妾身心痛啊!明知道有人谋害我儿,却只能就此收手,妾身心中不甘啊!永康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小的一团,慢慢成长为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妾身永远记得陛下扶抱着永康,不厌其烦的教他说话的模样。那是妾身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却连为他追查凶手都做不到,”皇后泣不成声,“妾身寝食难安。”

  在慕晏禀报之后,皇帝本就不相信一个下仆会如此大胆莽撞,现在听皇后一说,他顿时意识到了宿谊治好太子之事,对于昱朝的重要性。

  太子若有差池,等于昱朝江山不稳。昱朝才刚建立五年,天底下不服气的人多得是,那些自诩高贵的世家更是冷眼旁观,即使暂时被他压制,但心中指不定在谋划什么。

  每个朝代的开国帝王,定有异象预示,且神人相助。其他人并不知道宿谊是他儿子,只知道宿谊是隐居山间,为救太子特意下山,自损道行的得道高人。手段神奇,且不慕名利,不愿入朝为官,在他们看来,宿谊可不就是古时传说中那些辅佐命定之人成就帝业的能人异士?

  在汉武帝时期,便宣扬“君权神授”,君王受命于天,称“天子”。为了表示自己获得帝位的正统性,每一个开国帝王都会宣扬些自己的神异之事。

  皇帝本就在思索宿谊之事今后如何处置,想着让宿谊处于边缘地位,尽量淡化宿谊的存在感,让其富足康顺一生。

  但皇后这么一说,皇帝心中立刻有了其他想法。

  且他自己都有些相信,那不是借口,而是真相了。

  他长子本就奇异,祭天之后还能生还,且习得真正道行本事。如今长子虽道身已毁,只是凡人。但即使是凡人,那也不是普通的凡人。

  这个时代讲神灵,讲气运,皇帝立刻就往神神叨叨的方向想去了。

  且皇后的话,唤起了皇帝对长子幼年时候的记忆。

  皇帝子嗣不丰,且常年在外征战。长子是皇帝唯一看着出生,并参与了其幼年成长的儿子。皇后怀上幼子的时候,皇帝已不在家中了。

  之后因多年未见,原本的父子之情也淡了。但皇后重新提起,皇帝重新回忆起当初点点滴滴,只觉父爱又重新涌起。

  皇后趴在地上,眼露讽刺。

  皇帝最是绝情,又最是希望普通人的感情。皇帝曾亲自参与长子成长,是皇后留下的杀手锏之一。只长子亡故了,皇后为避免皇帝恼羞成怒,便从不提起。

  现在长子回来了,她自然要提一提,为长子讨些好处了。

  昱朝受天命而立的象征,岂不正好?

  “老爷,王大人来了。”李程道,“就在书房。”

  慕晏眉头一挑,脸上又带了一丝郁闷:“太阳都快落山了,他来干什么?赶出去!”

  李程还没回答,就听见屋里传来一戏谑的声音:“唉唉,河清啊,你怎么这么对你的挚友。”

  “我没有你这种挚友。”慕晏看着从自己书房中走出来的人道,“你来干什么?天晚了,送客。”

  来人穿着宽大的玄色衣衫,露出里面浅灰色的吊带衫,风一吹,袖子袍子轻轻扬起,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迎风归来的模样。

  慕晏脑海里瞬间闪过宿谊的脸。

  宿谊长相稚嫩,一身道袍裹得严严实实,头上道髻梳得整整齐齐,半点没有故作潇洒的样子,但就是让人看上去就知道其脱离世俗之外,不是凡人。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宿谊为什么要在死前说那么一大通话?对了,他知道会天晴,是早问了当地农人经验,自己又测了气压,那暴雨顶多一两日日就会消散,他故意说长了些。可惜一两日,他也等不了了,他弟弟马上就要被沉江了,耸肩。

  发现我30号要开的新坑大纲中小攻除了卖萌没卵用啊,不过下篇文本来就是为了你们老说我小攻不萌的怨念想出来的┑( ̄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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