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发_17_请君入梦 微微一笑很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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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发_17

  伊甸园的樱桃树上挂着烂熟的果实,缠绕在树干.上的蛇吐着信子守护着它的娇嫩欲滴,但那抹鲜亮的红似乎并不自知,一味地散发着魅惑人心的魔力,好不担心自己随时可能会被意志不坚定的人类采撷。

  海蒂蓝宝石一般澄澈的眼瞳似乎蕴藏着璀璨的星辰,那柔软饱满的红唇轻启,吐露出的每一个单词都仿佛沾染了玫瑰的芳菲,悠然飘落在他的心尖上。

  森鸥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儿,连透着金色光泽的发丝那卷曲的弧度都叫他心生欢喜。

  完完全全,生长在他的审美上。

  “海蒂小姐,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把我送进监狱的话,手段可不怎么高明。”

  森鸥外一叹。

  这个女孩真的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无论是外貌还是年龄。

  像是完全听不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海蒂歪了歪头,又露出了那种困惑加无辜的表情,包裹着糖衣的小心机只令人觉得可爱。

  “别这样看着我。”他说

  然后拿手遮住了女孩的脸,仿佛这样就可以隔绝她带来的魅惑。

  但那浓密而卷翘的睫毛恍若扑闪的蝴蝶一般在他掌心轻扫过的刹那,带起的一道微弱触电感仿佛也跟随着静脉回流到了心脏,迫使他不得不瞬间缩回了手。

  “好的,先生。”

  海蒂从善如流,果真不再看他。

  视线在台上讲课的克莱恩教授身上停留了不到半分钟,清澈就对他丧失了兴趣,讲座剩下的那些内容她去年跟着对方做研究的时候已经学习过了。

  于是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场讲座上的森鸥外看到了无聊状态下的海蒂。

  金发碧眼的女孩从衣袋中拿出了一张五百马克的纸币,开始玩起了折纸游戏。她细白的手指非常灵巧,不一会儿就折叠出了一朵漂亮的粉红色玫瑰。

  海蒂把叠好的纸币玫瑰递给他。

  森鸥外刚伸手去接,就见海蒂反悔似的把玫瑰收了回来,一手拿着玫瑰,一手摊开对着他,笑吟吟地压低了声音:“抱歉先生,您得付钱。”

  乐得配合女孩子的游戏,森鸥外勾唇一笑,摸了摸裤袋,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圆形的金属体,便掏了出来。

  摊开掌心一看,发现是一枚五日元的硬币。她那朵五百马克纸币折叠成的玫瑰花可比这枚硬币值钱多了。

  如何用五块换到五百块呢?

  森鸥外镇定自若,用那种循循善诱的语气小声问道:“海蒂知道五元硬币在日语中的含义吗?”

  德日混血的海蒂在语言学方面的研究还是空白,清澈便摇了摇头,等着看对方怎么套路走她手里的纸币玫瑰。

  黑发青年紫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愉悦的光,流畅的切了日语,优美的发音此刻犹如糖浆一样甜蜜:“在我的母语里,‘五元’的发音和‘吾缘’非常相近。在我的国家,人们在神社敬献五元硬币就等于和神建立了缘分。”

  森鸥外垂着眸,将那枚五元的硬币放在她摊开的那只手里。

  十四岁女孩子的手很小,只有成年男子手的一半多一点大,似乎张开手指,就能轻松地将这只小手握住。

  本该冰凉的钱币被他掌心的温度捂热,随后又将那种热度传递到她的手上。在这期间他修得整齐圆润的指甲和带着茧子的指腹,似不经意的、勾.引似的、轻轻划过了她的掌心。

  “海蒂,你是我的‘缘’。”

  比起掌心过电般的触感,他随意的话语更令清澈接过硬币的手虽然看起来稳当,眼睫却无人察觉的剧烈颤动了一下。

  明明知道他口中的“缘”并没有隐晦的含义。

  讲座结束的时候,天空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硬币交换了出去,森鸥外手里拿着一朵五百马克折成的花。

  不得不说这个女孩的审美令人愉悦,手里这朵粉红玫瑰上的数字和人脸很好的被藏了起来,颜色淡妆浓抹,很是可爱。

  海蒂不肯好好走路,背着手一蹦一跳的走在他前面,雪白的裙摆像水中一朵盛开的花儿般漾开。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两边就是草地,鹅黄色的灯光洒下来,在她轻盈的金色卷发上平白增添一圈柔和的光芒。

  他对海蒂,当然是喜欢的。

  喜欢她金子般的发丝,喜欢她海蓝宝石般的眼睛,喜欢她叛逆和不羁的性格,喜欢她聪明性感的大脑,喜欢她的一切......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森鸥外从小被他的母亲峰子女士调.教于掌心,要出人头地,要光耀门楣,要对得起森家在他身上浇灌的心血。

  他也顺着一向强势的母亲安排好的道路,接受着家族能力范围内能请到的最好的老师的教导,被送进日.本最好的学校,做着一份不令家族蒙羞的体面工作。

  终于在二十岁时他看到了脱离家族掌控的契机,来到了德.国。但他也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是要回母国去的。

  只不过,这个女孩儿抛去一切立场为他提供便利,半逼迫半诱.导的试图和他谈一场恋爱,他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看到女孩及膝的裙摆下露出的肌肉紧致、线条优美的修长腿部,森鸥外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晕开:“你很适合跳舞。”

  海蒂诧异回头,见温和俊美的年轻男人唇边含笑注视着自己,她想了想:“芭蕾?”

  森鸥外点头。

  金发碧眼的女孩弯眸,轻快的说道:“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或许我可以把话剧表演课换成舞蹈课?”

  还没等他问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是谁,海蒂已经随意的踢掉了脚上的凉鞋,或许是嫌鹅卵石硌脚,她赤着脚站到了草坪上。

  她敛起笑容,澄澈的蓝眼睛里撒满星光,神情忽然变得十分哀伤。

  树影下斑驳的月色为她伴舞。像是在模仿芭蕾舞剧里濒死的天鹅,她毫不费力地踮起脚尖,尽可能的高抬起双臂。

  四下无人,夜幕下的舞者优雅交替着双手,修长白皙的手臂像天鹅的脖颈一样高仰着,一点光芒在她的指尖闪烁着,恰似天鹅眸中闪烁的泪光。

  这只天鹅似乎折断了翅膀,精疲力尽,却仍在夜幕中翩然起舞,优美的旋转。

  夜风梳理着天鹅的羽翼在草地上的投影、夜空的宁静安抚着心灵的创口。她的裙摆犹如波浪一般起伏不定,于是浪花在她的裙上生长,似乎会有鱼儿从那份洁白上跃出。

  凝结着夜露的草叶划伤了她赤.裸的足踝,那在草丛中轻盈起舞的双足出现了血痕,猩红的血珠顺着紧绷的肌肤滚落足尖沁入土壤。

  那种静谧的气氛,使森鸥外不由屏住了呼吸,观赏着天鹅少女的燃烧。

  湖泊的涟漪静止的那一刻,清澈定格在了天鹅垂落翅膀、拥抱死亡的前一幕。良久,她才拎着裙摆,左脚尖后点地,微微前倾,向自己唯一的观众屈膝谢幕。

  “怎么样?”

  仿佛他刚才看到的忧伤舞蹈是错觉,海蒂直起身来,漂亮的小脸上绽放出活泼的笑容,像一个表现后对大人求夸奖的小女孩——她本就是个小女孩。

  只是不那么简单。

  透过她的舞蹈,森鸥外能感受到这个女孩内心一些,更深层次、更复杂的东西,像是笼罩着一层迷雾,等人去拨开或者寻找到最近接答案的路径。

  森鸥外没有回答,捡起了刚跳了一小段天鹅湖的海蒂的鞋子,拎在手上,朝金发女孩走去,然后抄过她的膝弯,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她真是轻,比其他十四岁的女孩都要轻盈。她又那么软,软的像一朵玫瑰的花瓣、一片从云端飘落的羽毛。

  “诶?”

  忽然被抱起的海蒂短促的发出一个音节,澄澈的蓝眼睛里慌乱一闪而过,有些没有安全感的搂住了他的脖颈。

  原本在她分析中的,这个男人会配合的摆出宠溺的表情,然后像优雅的王子帮助落难的公主穿上水晶鞋一样替她穿上鞋子,却没想到,他会直接给她一个公主抱。

  清澈靠在男性结实的胸膛上,聆听着那清晰无比的心跳,荷尔蒙似乎让天才的大脑不那么灵光了。

  黑色短发的青年有很绅士的护着她的裙子不让一位可爱的小女士走光,即使周围没有人。

  森鸥外抱着还在不老实的晃荡着小腿的女孩,并不介意对方脚踝上半凝固的血珠蹭到了自己洁白的外衣上。

  香玉满怀,而他只是垂眸看着她的发顶,温声问道:“为什么跳舞?”

  他欣赏的是她舞蹈时恍若燃烧灵魂的艺术盛宴,并不是她流血受伤后的枯萎或凋零。

  这份无与伦比的美丽,还是继续绽放下去吧。

  于是为避免激起海蒂的叛逆心,森鸥外只是不带一点责怪、甚至可以称得上纵容的问,为什么跳舞?

  听到了青年的心声,清澈抬头看着他俊俏的下巴,闲不住的手指调皮的绕着自己的一缕发丝,轻轻地在青年那形状漂亮的锁骨上扫来扫去。

  她嫣然一笑:“没有理由。”

  我想这么做,我就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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