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不是刻意设计
范世林一上午没见李剑锋的人影，他预感到要有事情发生了。
李剑锋能去哪里？
范世林坐在那琢磨了好一会儿，觉得李剑锋很可能去了马杰的工具室。
这对范世林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
别看马杰看见他不理不睬的，只要李剑锋跟她提到，在宿舍发生的不愉快，马杰百分之百会帮助他开解李剑锋，范世林有这个自信。
终于熬到了午饭时间，范世林去食堂买了两个好菜，乐呵呵去工具室。
马杰和顾小燕坐在窗口前，两人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摆在她们面前的饭和菜，居然没有动过的痕迹，这是怎么了。
范世林敲门。
马杰和顾小燕都看见范世林来了，两人都选择了纹丝不动。
范世林退回身，敲窗户说：“啥意思，看见我来了，怎么不开门呀。”
马杰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又坐下了。
顾小燕瞥了范世林一眼说：“没看这边正在谈事吗。”
“那也不能耽误吃饭呀。”范世林笑在脸上。
“这儿饭菜现成的，你回技术科自己吃去吧。”顾小燕替马杰下了逐客令。
“别呀，你看我给你们买什么菜了。”范世林打开饭盒，一盒溜肉段，一盒烧茄子，食堂中午最贵的两个菜。
马杰一看就火了。
心里骂道：你他妈吃完上顿没下顿了是咋的，不装逼能死呀。
马杰“唰”一下拉上窗帘，硬生生把范世林挡在了外面。
啥都别说了，看来这火气一时半会下不去了。
范世林自认倒霉。他故伎重演，把两盒菜各拨出一半，分装在两个饭盒里，自己拿上另一半，把这一半放在窗台上，敲窗户说：“我把你这份放窗台上了，想着来拿。”
范世林走出工具室，从外面趴窗户朝屋里看。
咦——顾小燕和马杰，连同她们的饭菜都不见了。
这不稀奇，肯定又跑仓库去吃饭了。
范世林回到技术科，打开饭盒开始吃饭。直到他吃完午饭，还不见李剑锋回来，他不高兴了。
有道是杀人不过头点地。
就是一场小误会，李剑锋不应该这么认真。他操起电话，拨通工具室，忽然一个愣神儿，脑袋快速一个闪现。
李剑锋就在工具室仓库里，马杰正是为了这个，才不给他开门的。
范世林挂断电话，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他不是担心李剑锋和马杰在一起，能有什么事。包括他在宿舍房间里，跟马杰的叫喊，也不是吃李剑锋的醋。
他跟马杰在房间里鏖战，被李剑锋撞个正着，人家一重点大学毕业生，怎能捡他的剩落。
再说了，马杰初中还没毕业，李剑锋根本不会看上她。
范世林在宿舍里的愤怒，源于担心马杰会跟李剑锋胡说八道，非但没解释清楚技改活动的误会，反倒越描越黑了。所以，他想参与进去，借马杰开的话头，他要把话解释周全了。
没想到他吼了一嗓子，反倒把自己装进去了。
人怕见面，树怕扒皮。
范世林不想跟李剑锋就这么僵持下去，他必须积极主动跟李剑锋化解尴尬。
范世林把自己的过失，视为一种尴尬，他相信只要把话说开了，李剑锋就不会再计较他了。
范世林再次操起电话，拨通工具室。
“你好，工具室。”马杰刚刚听到电话响，她从仓库里跑出来，电话声就停止了。
她索性等在电话旁，怕车间领导来电话，找不到她。
“你好，我找李剑锋。”范世林特意扮出笑脸，语声温柔，讨好意味浓重。
“咣——”，电话被挂断了。
重拨。
范世林听到对方接听电话，急忙说：“求你了，先别挂，听我把话说完。”
对方果然没挂断电话。
范世林接茬说：“我必须要跟李剑锋把话解释开了，不然，这个欠茬儿，很可能让他倒向张群那边，那样，我就很难做了。”
对方没有反应。
范世林继续说：“你想啊，我在技术科是光杆司令，再失去李剑锋这张支持票，那就孤掌难鸣了，一旦技改活动……”
“别听他废话，挂了。”电话那边传来马杰的声音，随即电话被挂断了。
刚才谁在听电话？
顾小燕。
范世林自问自答，顿时悔之不已。
马杰第一次挂断范世林的电话，她跟顾小燕实话实说了，但她没说为什么要冷战。
等范世林再打来的电话，顾小燕操起电话，要帮马杰挤兑范世林几句，结果，得到一个意外消息，李剑锋和范世林闹矛盾了。
马杰在一旁，见顾小燕屏住呼吸听电话，马上意识到大事不好。范世林肯定又在话说八道，便紧急叫停，可惜为时已晚。
若在平常，顾小燕肯定没等范世林把话说完，就怼范世林几句，然后挂断电话，以表示对马杰的声援。
相信范世林也不会计较她的任性。
今天不同了，她对李剑锋的追逐，已经走进了死胡同。
李剑锋声称自己有女朋友，那个叫周倩的也打来了电话。
赵君又趁机裹乱，传出了跟李剑锋的绯闻。
这个绯闻对顾小燕来说，应该是个利好的消息，至少她还有争取的机会。
那么，怎么才能于群雄混战中，让顾小燕先声夺人，达到预期目的呢？
当然还要靠她老爸顾大海了。
在顾小燕眼里，顾大海对付范世林，比老鹰抓小鸡还痛快。
“燕子，范世林跟你说什么了？”
马杰见顾小燕愣愣地听电话，又默默地琢磨着什么，她心里没底了。怕范世林的话，在顾小燕这起了化学反应。
“不是范世林。”顾小燕撒谎不眨眼。
“那是谁呀？”马杰根本就不信顾小燕的谎话。
“嗯……是我爸。”顾小燕开始收拾餐具。
马杰见状，急忙搭手收拾用过的餐具，试探着问：“你爸找你啥事呀？”
“家里那点破事，懒得说。”顾小燕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马杰看了，果断认定，刚才那个电话，肯定是范世林打来的。
顾小燕匆匆走了。
马杰也忘了赵君的吩咐，至少半个月不理范世林。她拨通技术科电话，确认对方是范世林了，劈头便问：“你都跟顾小燕瞎嗤嗤什么了？”
“啥！”范世林傻眼了。
李剑锋经张群提示，又遭马杰一番盘问，他产生了退意。
技术科的劳动纪律，就是贴在墙上的摆设。
只要早晨能在科里露一面，这一整天都没人找你，除非分管部门出现问题，人们才想到技术科人的去向。
李剑锋没有分工，不管去哪，只要范世林不找他，根本就没有别人找他。
他去食堂买了两份饭，把晚饭也带回宿舍。他关好房门，要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一下。
他想给丁爷也打长途电话，说明这里的具体情况，希望丁爷爷能帮他调离此地。
凭他对丁爷爷的了解，不到万不得已，丁爷爷绝对不会帮这个忙。
丁爷爷有话在先，一切要靠他自己争取。现在他要提出调离，不管理由多么充分，肯定会被丁爷爷当成叛徒而拒绝。
李剑锋来车辆段那天起，就没想到在这里呆长久了。
必须找一个即合理又迫切的理由，才能说服丁爷爷。
李剑锋吃过午饭，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他想到脑仁疼，也没想出一个自我感觉，有说服力的借口。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李剑锋没在意。脚步声来到208房间门前，停下了。
不好，范世林回来了。
李剑锋急忙站起身，拿上餐具就要往外走，突然，传来敲门声。
“李剑锋，开门。”是顾小燕的声音。
李剑锋立刻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回到床边，把餐具放在书桌上，要坐到床上。
人在紧张的时候，往往肢体很笨拙。他刚坐下来，胳膊肘碰到饭盒盖，传来“咣当”一声。
“李剑锋，给我开门。”顾小燕拔高了嗓音说：“我知道你在房间里。”
顾小燕在找人这方面，比范世林技高一筹。
她在机关楼上下搜寻一番，不见李剑锋的影子，给宿舍管理员打个电话，就知道了李剑锋的下落。
李剑锋犹豫了。
很显然，饭盒碰撞声，已经告诉顾小燕，他就在房间里。但是，他绝对不能给顾小燕开门。
工具室仓库那一幕，已经深深地刻在李剑锋的脑海里，他绝对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李剑锋快速躺在床上，拽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
这是躲避顾小燕最好的办法。
宿舍管理员有每个房间的钥匙，李剑锋怕顾小燕找来管理员，把他堵在屋里，那就尴尬了。
果然传出了脚步声，顾小燕“噔、噔、噔”下楼声，惊扰了李剑锋。
他快速爬起来，整理好床铺，放好餐具，一溜烟跑出去，锁好房门，钻进卫生间。
顾小燕带着管理员走上楼，她边走边说：“我找李剑锋有急事，你快把门给我打开。”
“人不在房间了，我怎好给你开门呀。”管理员的声音。
“你把门给我打开，只要他不在，我转身就走。”顾小燕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急躁。
“哟，燕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赵君拿了一个饭盒，突然走出房间，迎着顾小燕和管理员走来。
顾小燕见状，立刻瞪大了眼睛说：“你咋没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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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剑锋能去哪里？
范世林坐在那琢磨了好一会儿，觉得李剑锋很可能去了马杰的工具室。
这对范世林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
别看马杰看见他不理不睬的，只要李剑锋跟她提到，在宿舍发生的不愉快，马杰百分之百会帮助他开解李剑锋，范世林有这个自信。
终于熬到了午饭时间，范世林去食堂买了两个好菜，乐呵呵去工具室。
马杰和顾小燕坐在窗口前，两人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摆在她们面前的饭和菜，居然没有动过的痕迹，这是怎么了。
范世林敲门。
马杰和顾小燕都看见范世林来了，两人都选择了纹丝不动。
范世林退回身，敲窗户说：“啥意思，看见我来了，怎么不开门呀。”
马杰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又坐下了。
顾小燕瞥了范世林一眼说：“没看这边正在谈事吗。”
“那也不能耽误吃饭呀。”范世林笑在脸上。
“这儿饭菜现成的，你回技术科自己吃去吧。”顾小燕替马杰下了逐客令。
“别呀，你看我给你们买什么菜了。”范世林打开饭盒，一盒溜肉段，一盒烧茄子，食堂中午最贵的两个菜。
马杰一看就火了。
心里骂道：你他妈吃完上顿没下顿了是咋的，不装逼能死呀。
马杰“唰”一下拉上窗帘，硬生生把范世林挡在了外面。
啥都别说了，看来这火气一时半会下不去了。
范世林自认倒霉。他故伎重演，把两盒菜各拨出一半，分装在两个饭盒里，自己拿上另一半，把这一半放在窗台上，敲窗户说：“我把你这份放窗台上了，想着来拿。”
范世林走出工具室，从外面趴窗户朝屋里看。
咦——顾小燕和马杰，连同她们的饭菜都不见了。
这不稀奇，肯定又跑仓库去吃饭了。
范世林回到技术科，打开饭盒开始吃饭。直到他吃完午饭，还不见李剑锋回来，他不高兴了。
有道是杀人不过头点地。
就是一场小误会，李剑锋不应该这么认真。他操起电话，拨通工具室，忽然一个愣神儿，脑袋快速一个闪现。
李剑锋就在工具室仓库里，马杰正是为了这个，才不给他开门的。
范世林挂断电话，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他不是担心李剑锋和马杰在一起，能有什么事。包括他在宿舍房间里，跟马杰的叫喊，也不是吃李剑锋的醋。
他跟马杰在房间里鏖战，被李剑锋撞个正着，人家一重点大学毕业生，怎能捡他的剩落。
再说了，马杰初中还没毕业，李剑锋根本不会看上她。
范世林在宿舍里的愤怒，源于担心马杰会跟李剑锋胡说八道，非但没解释清楚技改活动的误会，反倒越描越黑了。所以，他想参与进去，借马杰开的话头，他要把话解释周全了。
没想到他吼了一嗓子，反倒把自己装进去了。
人怕见面，树怕扒皮。
范世林不想跟李剑锋就这么僵持下去，他必须积极主动跟李剑锋化解尴尬。
范世林把自己的过失，视为一种尴尬，他相信只要把话说开了，李剑锋就不会再计较他了。
范世林再次操起电话，拨通工具室。
“你好，工具室。”马杰刚刚听到电话响，她从仓库里跑出来，电话声就停止了。
她索性等在电话旁，怕车间领导来电话，找不到她。
“你好，我找李剑锋。”范世林特意扮出笑脸，语声温柔，讨好意味浓重。
“咣——”，电话被挂断了。
重拨。
范世林听到对方接听电话，急忙说：“求你了，先别挂，听我把话说完。”
对方果然没挂断电话。
范世林接茬说：“我必须要跟李剑锋把话解释开了，不然，这个欠茬儿，很可能让他倒向张群那边，那样，我就很难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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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燕。
范世林自问自答，顿时悔之不已。
马杰第一次挂断范世林的电话，她跟顾小燕实话实说了，但她没说为什么要冷战。
等范世林再打来的电话，顾小燕操起电话，要帮马杰挤兑范世林几句，结果，得到一个意外消息，李剑锋和范世林闹矛盾了。
马杰在一旁，见顾小燕屏住呼吸听电话，马上意识到大事不好。范世林肯定又在话说八道，便紧急叫停，可惜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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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范世林也不会计较她的任性。
今天不同了，她对李剑锋的追逐，已经走进了死胡同。
李剑锋声称自己有女朋友，那个叫周倩的也打来了电话。
赵君又趁机裹乱，传出了跟李剑锋的绯闻。
这个绯闻对顾小燕来说，应该是个利好的消息，至少她还有争取的机会。
那么，怎么才能于群雄混战中，让顾小燕先声夺人，达到预期目的呢？
当然还要靠她老爸顾大海了。
在顾小燕眼里，顾大海对付范世林，比老鹰抓小鸡还痛快。
“燕子，范世林跟你说什么了？”
马杰见顾小燕愣愣地听电话，又默默地琢磨着什么，她心里没底了。怕范世林的话，在顾小燕这起了化学反应。
“不是范世林。”顾小燕撒谎不眨眼。
“那是谁呀？”马杰根本就不信顾小燕的谎话。
“嗯……是我爸。”顾小燕开始收拾餐具。
马杰见状，急忙搭手收拾用过的餐具，试探着问：“你爸找你啥事呀？”
“家里那点破事，懒得说。”顾小燕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马杰看了，果断认定，刚才那个电话，肯定是范世林打来的。
顾小燕匆匆走了。
马杰也忘了赵君的吩咐，至少半个月不理范世林。她拨通技术科电话，确认对方是范世林了，劈头便问：“你都跟顾小燕瞎嗤嗤什么了？”
“啥！”范世林傻眼了。
李剑锋经张群提示，又遭马杰一番盘问，他产生了退意。
技术科的劳动纪律，就是贴在墙上的摆设。
只要早晨能在科里露一面，这一整天都没人找你，除非分管部门出现问题，人们才想到技术科人的去向。
李剑锋没有分工，不管去哪，只要范世林不找他，根本就没有别人找他。
他去食堂买了两份饭，把晚饭也带回宿舍。他关好房门，要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一下。
他想给丁爷也打长途电话，说明这里的具体情况，希望丁爷爷能帮他调离此地。
凭他对丁爷爷的了解，不到万不得已，丁爷爷绝对不会帮这个忙。
丁爷爷有话在先，一切要靠他自己争取。现在他要提出调离，不管理由多么充分，肯定会被丁爷爷当成叛徒而拒绝。
李剑锋来车辆段那天起，就没想到在这里呆长久了。
必须找一个即合理又迫切的理由，才能说服丁爷爷。
李剑锋吃过午饭，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他想到脑仁疼，也没想出一个自我感觉，有说服力的借口。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李剑锋没在意。脚步声来到208房间门前，停下了。
不好，范世林回来了。
李剑锋急忙站起身，拿上餐具就要往外走，突然，传来敲门声。
“李剑锋，开门。”是顾小燕的声音。
李剑锋立刻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回到床边，把餐具放在书桌上，要坐到床上。
人在紧张的时候，往往肢体很笨拙。他刚坐下来，胳膊肘碰到饭盒盖，传来“咣当”一声。
“李剑锋，给我开门。”顾小燕拔高了嗓音说：“我知道你在房间里。”
顾小燕在找人这方面，比范世林技高一筹。
她在机关楼上下搜寻一番，不见李剑锋的影子，给宿舍管理员打个电话，就知道了李剑锋的下落。
李剑锋犹豫了。
很显然，饭盒碰撞声，已经告诉顾小燕，他就在房间里。但是，他绝对不能给顾小燕开门。
工具室仓库那一幕，已经深深地刻在李剑锋的脑海里，他绝对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李剑锋快速躺在床上，拽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
这是躲避顾小燕最好的办法。
宿舍管理员有每个房间的钥匙，李剑锋怕顾小燕找来管理员，把他堵在屋里，那就尴尬了。
果然传出了脚步声，顾小燕“噔、噔、噔”下楼声，惊扰了李剑锋。
他快速爬起来，整理好床铺，放好餐具，一溜烟跑出去，锁好房门，钻进卫生间。
顾小燕带着管理员走上楼，她边走边说：“我找李剑锋有急事，你快把门给我打开。”
“人不在房间了，我怎好给你开门呀。”管理员的声音。
“你把门给我打开，只要他不在，我转身就走。”顾小燕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急躁。
“哟，燕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赵君拿了一个饭盒，突然走出房间，迎着顾小燕和管理员走来。
顾小燕见状，立刻瞪大了眼睛说：“你咋没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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