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_穿成小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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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跑出霜禾院之后,奴才们怕夜间路滑,就跟着小公子进了杏林,也就、也就……”

  身着青灰色交领长袄的仆役,也说不清楚到底迟了小公子多远、又有多长时间离了视线,只得瑟瑟颤颤伏低身子。

  道:“奴才们发现小公子不见,就一直在找,可是……杏林里几乎跑遍,也不见小公子出来。”

  本是寒冬,一个个负责伺候小公子的仆役们,而今跪在雪地里,虚汗淋漓。

  越明爵立在廊下,久久不曾发音。

  这便更叫人恐惧了。

  过了一会儿,负责挨院寻找的黛青,带着家奴与侍卫们疾步回来复命。越明爵单冷冷地瞥过下首,便知人还未被找到。

  “那个奴呢?”他沉声问。

  黛青道:“回侯爷,找了,也不在府里。”

  “也不见了?”越明爵怒。

  “是。”孟管事道:“属下们到院中看了,人不在。”

  同时消失,又毫无痕迹可循,这已经是很不寻常了。

  这个该死的奴!杏林里人来人往,痕迹自是凌乱难循,只在里头查,必然是没有收获的。且真要有人敢兴风作乱,也不会将人往府里塞。

  所以,他当即下令,“封锁城门!”

  侍卫得令,当即飞速奔出。黛青则奉命,分派几队人马,务必沿着丹东侯府,分四路沿边追寻,务必尽快找到小公子的下落。

  ……

  肖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一处漆暗又破败的狭小空间里。双手被人自后而缚,靠在一根柱子上,浑身提不起力气。

  也不知道那人对他用的什么药,很香,药力也很猛。他使劲地抬手试了试,根本无用。

  他便放弃了。后颈被人砍了手刀的位置还有余痛,可他能清晰的感觉道,却够不着。

  肖勉借着高处窄缝里投射下来的几缕光丝,勉强看清左右两边都堆着麻袋,宛若一堵高墙。

  那应该是窗户的位置,不过现在被堵了。

  这时,他见身边不远的角落里,还杵着个小的,便试探性唤了一声,“团子?”

  如果掳走团子的,与袭击他的人是一同拨的话,他们没死,被关在一起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又抱有怎么样的目的。

  不过镇定下来,算算时间。昨夜他们无法出城,今早越明爵再迟钝也该发现团子不见了,如若真的看重,必然会封锁全城来寻找。

  所以,他就推测,现在全城戒严,他们应该还在城里。

  过了一阵,小麻袋蠕动了一下。

  肖勉想,团子八成会在里边。便使尽浑身的力气,探出脚,对着麻袋点了点。他后背都冒了寒,却是堪堪触到一个角。

  “团子?”他又唤了一声。

  麻袋里终于是有大动静了,一起一伏,顶端显出了撑起的圆形。

  “美人儿哥哥?是你吗?”

  肖勉松了口气,果然是团子。

  然后他就抽了几下鼻子,哭出声来,“呜呜呜,我这是在哪儿?”

  肖勉忙道:“嘘,安静。”

  哭声立马止住,越闰泽忍不住,噗噗呲呲抽了几下鼻子,连带麻袋都在一抖一动。

  许是药力慢慢地散了,肖勉被困紧的手腕总算是能感觉到几分痛意。绑他的是麻绳,这难不倒他,他把两臂移至身前,虽然艰难,可他还是将绳子给解开了,丢在一旁。

  然而待他移到团子身边,却是怎么也扯不动麻袋了。

  他直接就上嘴咬,“呸!”满嘴麻,咸的。

  团子似乎很害怕,嘚嘚嘚直打颤,肖勉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团子摇摇头,很快,他意识到自己是缩在麻袋里的,便声如蚊蝇,道:“没有,就是手疼。”

  “别怕,我会带你出去的。”肖勉宽慰一句,继续上下其手、带用嘴,去捣鼓绳子。

  这时候,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一番叽里咕噜的话音落下,铁锁动了。

  肖勉立刻按压一下装团子的麻袋,重新爬回原来的位置,将绳子随意的绕了一圈缠上手腕。

  门开了,刺眼的明光穿射进来,映出三道模糊的黑色身影。房里昏暗,肖勉一时还不适应,不自觉地缩了瞳孔。

  很快,嘭的一声又被关上。一股闷臭的潮味瞬时扑面而来,叫肖勉眼睛上刺痛还没彻底适应之时,胃里紧追慢赶似的、翻江倒海的难受。

  进来三人,个个蒙面。为首的身形略微消瘦些,亦不问话,摆了下手,直接道:“去他身上看看。”

  肖勉:?

  按理不应该得先说说,你们的目的吗?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待他愣过神,一个身形伟阔的壮汉走了上来,对着身上好一通翻找。

  “喂喂喂,”肖勉疑惑,“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说,我主动问总可以了吧?

  “闭嘴!”壮汉一拳头轮了过来。

  “唔!”肖勉登时有些喘不过气。

  匪徒在他衣裳里好一番摸索,总算是摸出了一件东西,“有!”他取出来,抵在为首的那位面前。

  “一枚……钉子?”他疑道。

  “旁的没有了!”

  那人一言难尽地接过,拿在手里掂了掂,又翻过来倒过去的看了一遍,突然道:“铸造司?”

  肖勉抬眸:这都能看出来?

  只见那人勾了下唇角,“走。”

  肖勉:……

  他甚是不解地看着他们突然地来,又突然地走,脑门上画满了问号。

  而匪徒们转了身,并不留多余的言语,提步便越过横在正中的废弃木板,

  肖勉侧目瞥了一下缩在角落的团子,手心里滋出的一层黏汗,总算是可以有机会往衣衫上蹭了。

  他动了下手,余光却瞥见为首的那位顿住了步子,紧接着,猛地回过身……

  “团子!”

  他看得正是团子在所在的方向,肖勉惊呼一声,几乎是没有过多思考地扑了过去。

  匪徒掌中的铁钉凝了几分力道,呈一条顺滑的斜线,径直朝着越闰泽横冲。肖勉眸色一凛,抱住对外界危险全然无知的团子,仅往自怀中箍了点儿,未及避开的钉子,便穿过肖勉的手掌,直接没入麻袋……

  许是药力没有退尽,肖勉尚且不知有多痛,只感觉手掌重了一下,继而察觉有几许殷红徐缓下滑。

  这钉子锋利又尖锐,竟是生生刺穿皮肉,扎进去了。

  肖勉迟钝的“嘶”了一声。

  然而不等他有时间反应,麻袋中的团子怔了瞬息,缩在他怀中嚎啕大哭。

  肖勉连忙用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脊梁轻哄,“别怕,别怕,我在这儿呢,没事了,没事了!”

  说是哄的,可眼下他词汇相当匮乏,,连自己都安抚不了。

  匪徒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然后递了一个眼神。站在外侧的那位授意,锁着眉头犹豫片刻,上前一步将暴露在外的钉子给拔了出来。

  活生生从肉里拔的,期间他都不敢偏头看。

  而肖勉自己是眼睁睁看着的。

  他这才知道痛了,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的同时,额头渗出些汗来。

  而团子在他怀里哭得正凶,肖勉硬是将嘴唇都咬破了,也没敢在这时候喊出来。

  他眼中泪光烁闪,嘴里却是一个劲儿地道:“别怕!”

  匪徒么拔了钉子看看上头沾的血迹,轻笑,“可以了。”

  在他们走之后,团子发着抖,嗷嗷哭了好一阵。等他感觉道自己肩膀发困的时候,才想起蠕动一下。

  这一动,他的哭声也停住了。

  傻乎乎地杵了半晌,方才低头摸摸自己,“我没死啊?嘶,好疼!”

  肖勉:……

  他随意撕下一片里衣,将右手缠了一圈,继而扒拉开麻袋,“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团子耷拉着小脑瓜,摸一把略有刺痛的部位,只捻了丁点儿的红。

  所幸钉子都被肖勉给挡了,他无事,只是被尖儿碰了一下。肖勉纾口气,单臂上勾,将团子从麻袋里拔了出来。

  团子见到血迹,这才发现肖勉受了伤,眼睛眨巴眨巴,惭愧的小嘴一瘪一瘪,要哭不哭的。

  “暂时没事儿了。”肖勉揉揉他毛茸茸的小脑瓜,“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抓你?”

  团子茫然地摇了摇头。

  越闰泽不过是五岁的奶娃娃,就算他说一点儿都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不过很快,他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半晌,“我想,我好像有点儿明白。”

  肖勉道:“为何?”

  团子才与他讲了,在被绑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原是跑在仆役们前面,要往做所去的,可半途听见有人在池塘边说什么秘密事,就停下听了几句。具体的也没听太清,便踩到雪层惊动了他们……

  肖勉不免疑惑,“你都听到什么?”

  “他们说什么撤出去,还有什么平儿的,我都没听清楚。”

  “什么平儿?”

  团子瘪着嘴,摇摇头,“不知道。”

  那么多平,瓶、萍、屏……他字都没认识几个,如何辨得清?肖闵叹口气,“罢了……”

  抬手将他往自己怀里拥了点儿,蓦地一僵。

  “不对啊?”肖勉道:“既然怕你听到秘密,被发现不是该……”

  他又耐着性子问了团子,才知道,他们逮住了他,是想灭口的,可跟着团子的仆役们找了过来,他们没时间,便先出去一人引开他们。

  再后来……肖勉就到了,更是没机会。

  这么一说,肖勉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因为他隐约感觉出,这么久,这些歹人在该灭口的时候没有灭口,定是在图谋别的。而不管如何,只要两人还在他们手上,不管是团子,还是他,都一定活不了。

  团子见肖勉陷入了沉默,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美人儿哥哥,你说,我们会死吗?”

  肖勉眉心并未舒展开,先捋捋他的呆毛。

  他说:“当然不会。”

  团子就吸了鼻子,颇为依赖地往肖勉怀里钻了钻,语带坚定道:“哥哥会来救我们的!”

  肖勉撇嘴,他不是不信,而是并不期待!

  然后就听团子声音绵软、喃喃道:“他都还没娶你……”

  肖闵:……这有逻辑关联么?

  他忽然觉得被钉子扎穿的手好疼。

  头也疼,哪哪儿都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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