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_穿成小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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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秦隐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肖勉在旁守着,团子睡得倒也算踏实。肖勉还不敢彻底放松,直到秦隐进来说,“外头平静了,侯爷让我来看看。”

  肖勉纾口气的同时,随口问了一句,“那边……没问题吧?”

  “嗯,”秦隐应了一声,便沉默了。

  肖勉就觉得奇怪,将棉帐塞好,确认没有凉风能钻进去,才缓步走出,道:“团子睡了,待天亮我再送他回去。”

  略微顿了一下,他行至火炉边,想了想,问:“秦先生,您就说句实话,是真有人下毒?还是……”

  秦隐闻此,目光陡转,“肖公子此言……何意?”

  “我……”肖勉突然感觉舌头有点儿不顺溜了,他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在心里,是真的怀疑越明爵今晚是在借事拿人。

  因为他方才又坐在榻沿,好好的将事情捋了一遍,总感觉府中今日出了这么多事,越明爵却毫无动作,饶是隐藏在暗处的人再蠢,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动手啊?

  他很不明白。

  不过很显然,秦隐是有些误解了肖勉的意思,“肖公子是以为,侯爷在拿自己去算计人吗?”

  肖勉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他不知道啊,所以才要问呢嘛!

  秦隐轻轻的笑了一下,身上的斗篷兜了些许凉意,映着一脸淡漠,更显得没什么烟火气了。

  “我知道,”默了一阵,他看着肖勉道:“前些日子的事,是让你受了冤枉。可是肖公子,他并没有愚蠢到那种地步。”

  “我……”肖勉觉得自己现在也挺冤枉的: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多问了一句,而已。

  也不知道为何,秦隐突然沉重了起来,这让肖勉有了一点点心慌,“不会是……”真出问题了吧?

  秦隐没有正面回答他,只喃喃道:“已经第几次了……”

  “什么第几次?”肖勉疑惑。

  秦隐叹口气,“一个从死人坡里爬出来的人,命是换来的、抢来的。可是几经磨难回到丹东,自己的地方,却还是不知道明天在哪儿……”

  肖勉后来就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了。

  秦隐面色平静地拿起火钳,将堆了灰屑的火炭挑开,微弱的红光,也照亮了他的脸。

  若说最了解越明爵的人,莫过于秦隐了。而最知他的,也非秦隐莫属。十几年的交情,也难怪他感慨良多。

  肖勉表示很理解。

  不过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秦先生,到底是谁啊,人抓到了吗?”

  他其实是很想知道,这个在背地里动作的,跟要他性命的哪个,是不是同一个东西。

  良久,秦隐方敛神,回答道:“是孟管事。”

  “孟……咳咳!”肖勉一激动,自己呛了一下,好半晌的猛咳也没回过气来。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已经跟了越明爵六年多了吗?

  居然是他?越明爵除了对黛青绝对信任之外,在这丹东侯府里,怕是第二个就是姓孟的了吧?

  我去!居然很想同情一下越明爵。

  这边肖勉还在皱缩着眉头捋思路,那边秦隐忽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肖勉:……

  我应该在这种情况下,主动说点儿什么吗?

  却听秦隐轻笑一声,道:“有些话,或许我说了肖公子不会信……”

  肖勉一头雾,“什、什么话?”

  秦隐斟酌了片刻,看着他道:“其实,若没有今日之事,或者没有肖公子,侯爷原是打算一直留着他的。”

  肖勉就糊涂了,半天,才迟钝道:“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好像有很多问题,然而秦隐并不打算予他解惑,不说话了。这简直是要憋死肖勉。

  ……

  另一边,孟管事已经被黛青捉回,带到了越明爵面前。

  此时的越明爵披了一件深色大氅,端身坐于正厅上首,若不是面色微显苍白,其实也与平日里并无太大异样。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面对相处多年、且得他几番照拂的主子,孟管事总归是心有愧疚的。

  他两手被黛青上了铁锁,待被带到厅中,至双膝跪地,都一直低着头。

  越明爵一直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坐在上头。黛青挥了下手,左右侍卫便尽数退在门外。

  厅里很安静,一起一伏的呼吸声都清晰无比。

  孟管事肩头颤了几下,叩首道:“侯爷……”

  越明爵很平静,看着他的目光也愈发淡然。很久,他才问:“年关将至,管事家中一应事物,可安排妥当了?”

  孟管事声音微哑,道:“是。”

  越明爵又道:“孟夫人缠绵病榻多年,府医可按时去瞧了?”

  提起此,孟管事的肩膀抖了一下,重重俯身,答:“去了。”

  “那便很好。”越明爵笑了一下,片刻之后,又问,“孟德,你在我侯府,服侍了多少年了?”

  又几滴热泪穿过指缝,淌在了地砖上。

  孟管事羞于正对,仍不肯抬头,答:“回,侯爷,六年。”

  “六年……”越明爵喃喃,“时间不短。”

  “是。”孟德道:“承蒙侯爷提拔,属下……不敢忘。”

  越明爵却笑了,只是声音却依旧的没有温度,“既不敢忘,孟管事又为何要背叛本侯呢?”

  孟德伏低身子。

  越明爵又道:“还是你,一直效忠的,从来都不是本侯呢?”

  孟管事无从说起,没有回答。

  越明爵的面色倏地沉了下来,“怎么不说话了?不敢?还是说不出来了?”

  孟德却只垂泪叩首,“是属下,是属下……罪该万死。”

  “你是该死!”越明爵眸光暗了暗,俯视着他道:“阿泽视你为长辈,一向敬重你,你呢?可当得起他那一声称呼?”

  他道:“你绑他的时候,可曾还记得,是谁为你家中妻儿送食送药?”

  孟德肩膀颤动的更厉害了。

  他自然记得。是那个软软糯糯、会开心地唤他孟爷爷的幼童。是他每年都跟着弥福去家里探望自己的妻儿。他会缠着他要糖,会拽着他编蛐蛐、蚱蜢,还会甜甜的笑着喊他孟爷爷。

  可是……

  孟德道:“属下……对不住侯爷。”

  “你对不住的何止本侯一人。”越明爵轻嗤一声,停了片刻,才道:“盗用印鉴伪造文书的人,是你吧?用普罗散,想要肖闵死的,也是你吧?听雨楼里的安陶、地牢里的碧娉,孟德,你倒是与本侯说说,哪件跟你没有一点儿关系?”

  孟德已经不需要亲口承认了。因为他很清楚,只要是从侯爷口里说出来的,一定是有了证据,否则他不会在这时候不审便提出来。

  是啊!他早就已经怀疑了。

  早在什么时候?孟德想了想。或许是肖闵毒发的时候,或许是……碧娉在牢中交代了。

  又或许……当日与他商议,决定让肖闵去牢中送药来试探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肖闵,而是他。

  因为府中暗线被人拔出,他竟是心急之下……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是自己先抱着目的来的,得了他们六年的恩惠与信赖,即便而今心中惭愧,也只能是……欠着了。

  “属下,该死。”孟德重重地磕在地上,他已经无颜请求原谅了。

  “哼,”黛青拔刀便走了上去,“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今做的一副样子给谁看?给侯爷香中下毒的时候,你可曾有过迟疑?”

  越明爵制止,“住手!”

  黛青举起的刀生生顿在了孟德头顶,“我砍死他我……”

  话音刚落,伏在地上的孟德突然就侧倒在了地上。

  “……”黛青睁目,怔了一瞬,待再去查探的时候,已经有猩红溢出了他的嘴角。

  孟德看着越明爵的方向,“侯……属下,没、没有,下……”

  越明爵眸光暗了暗,“他怎么了?”

  黛青收手,起身,道:“咬舌自尽。”

  毒囊早在抓他回来的时候,被黛青挑了出来。他定是想到了碧娉在地牢里的时候,以为自己落入他们手中,也逃不过生不如死的折磨,才会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

  “潜藏六年不忘旧主,并没有审的必要……”

  越明爵看着渐渐闭上眼睛的孟德,默了良久,才吩咐黛青道:

  “弄出去罢。”

  黛青换了几名粗衫使仆役,很快,孟德的尸身便被抬了出去,婢子们也勤快,没几下,便叫厅中没了血腥气。

  越明爵道:“即日起,着罗副管事,接替孟德的位置。”

  黛青扶手:“是。”

  “还有……”越明爵浅思片刻,唤住黛青,“让罗钟拿些银钱。”

  黛青会意,知他是要将银钱送去给孟德家中的。对于背主的下人,黛青惯来看不惯,可到底孟夫人可怜,他也没说什么。

  “告诉孟家人,不要再出现在乐城。”

  黛青道:“是。”

  转了身走出正厅,黛青刚交代人去唤罗管事,便见檐廊拐角处,杵了两道身影。

  此时天已露白,茫茫远山如梦似幻,俩人背对着这边负手眺望,均是着浅淡的薄衣,一眼过去,竟是叫黛青看到了鬼魂的影子。

  “秦……先生?”黛青疑声唤了一句,秦隐转身,看清了才问,“您何时来的,怎不进去?”

  秦隐道:“无事随便走走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黛青迟钝,像是才看到肖勉似的,“你来做什么?”

  “呃……”肖勉突然感觉气氛有点儿尴尬。

  因为刚一抬眸,就对上了越明爵那张堪比地上之雪般白的像鬼的脸,怪渗人的。

  他干巴巴地扯了下唇角,道:“我……陪走的!”

  秦隐:……

  黛青:……

  越明爵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肖勉赶紧滴溜溜转动一下眼珠子,去瞅溜走的路线,“秦先生,我……陪完了,这便回去了哈?”说罢,也不等秦隐的回应,就想撒丫子跑。

  “站住!”越明爵叫住了他。

  肖勉心肝儿一抖,暗暗后悔:就不该跟秦隐一起来凑热闹。这才刚刚同情了一下越明爵,已经暗自决定,在走之前不拿耗子药闹他了。这要是……

  他小心翼翼地停住脚步,没有转身,“候、侯爷……”

  “跟着。”越明爵冷到相当欠揍地道。

  肖勉心一沉,嗖一下拧过来,“啊?”

  他还特别嘴欠的问了一句:“去、去哪?”

  越明爵提步便走,也不看他,道:“陪夜!”

  秦隐:“噗嗤!”

  肖勉:……

  他实在是忍不住,就回头剜了秦隐一眼,恶狠狠的。

  一个个的,就会给他找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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