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_穿成小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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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丹东地处松江以北,背靠皮迪山,因为冬季漫长苦寒,几乎将春秋都合在一起过了。

  久而久之,便被外人以松江雪域代称。

  他们丹东人常年生长在高寒区,再往北便是广袤雪原。一旦到了冬季,粮草稀缺也是常事。所以从小,丹东人就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可谓人人会骑射,人人擅于骑射。

  由此一来,多方影响之下,他们的衣食住行也随于环境。抛除平常季节里差别不大的薄衫薄裤,多数人,在冬季都裹着厚重的狐裘,甚至大貂。年轻人脚蹬羊毛绒过膝大长靴、头戴貂皮防寒帽,更是平常不过的装扮。

  当然,这些,肖勉是没有的。

  一来,他是北梁人,尽管新丹东候上位之后效仿汉制,学习汉文化,可到底根深蒂固的东西,又碍于丹东的恶劣环境,到了冬季,就又回去了,跟以前的土匪样差不离多少。

  二来,他是奴啊!

  没有貂皮大衣,没有狐狸毛大领,箱子翻到底,也只挖出一件做工复杂、却明显不值钱的薄袄,和一个只护住前胸后背的浅色兔儿小马甲。

  兔毛省简的很,仅有两圈,愣是没有分出一段围在脖子那儿防防风,而是甚是怪异的坠在两肩,不挡寒气,也不保暖。

  肖勉看着铜镜里活像一只小仓鼠的装扮,痛心的揉了一下额头。

  羽绒服、保暖裤的日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说实在的,这张脸是真好看啊!即便穿的寒碜,可依然掩盖不住原身的美貌,虽然说,他以前长的也很好。

  可天然的,终究是抵不过作者的疯狂幻想。

  用书中,作者极度夸张的描写来说:精致清润,边角严整。尤其一双浅色瞳仁,泛湛湛微波,每每独行于雪间,万千琉璃只衬为背景。

  他姿韵清贵,目腾流光。乍一眼看去,端雅之中又不觉呆板刻意。是一种孤傲到恰到好处的俊美,而这孤傲,多一分太凉,少一分又太柔。总之,不可或缺,很相称,又很完美。

  所以肖勉看着看着,忍不住就在想:难怪越明爵那种浸染过炎凉世故的毒辣椒、毒蝎子,会遇见他就把持不住,还提枪硬来。

  就这么一张脸,老子多看一会儿,忍不住都能Y了。

  想完,肖勉又觉恶心。真是吃错了药了,自己对着自己产生臆想,也不怕得病啊?

  罪过罪过!

  他慌忙甩了甩脑袋,并撩起袖子,捂住神仙儿似的脸蛋子……

  好他么羞耻!

  刚好这时,走出去的弥福又折了回来,手里端着一碗白粥,几碟红红绿绿的腌菜。

  “肖公子,您还没收拾好?”弥福歪着头看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将吃食摆在掉了漆皮的矮几的上,“您这病了许多天,雪也下了许多天,今日雪停了,按例,您得照侯爷的吩咐,与府中仆役一起,将道上清理出来。”

  肖勉闻此倒退半步,“啥?还得扫雪?”

  他瞥了一眼外头足足可以埋了膝盖的白褥子,心里拔凉。

  然后就听弥福笑呵呵的道:“照规矩,今日人手不足,您是不必涮恭桶的……”

  “等会儿,”肖勉额角一抽,走了过去,“你说什么?恭桶?老子……还干过那?”

  弥福狐疑,打量一遍怎么看怎么不一样的肖公子,试探道:“您,不是一直都是做这些的?”

  肖勉:……

  他在心里,将越明爵,连同原著作者的祖宗再次扒了出来。

  同时,也莫名同情越明爵……

  他用身体碾压原主的时候,味道不好受吧?

  “好了,先用膳。”弥福倒是不觉得自己提了恭桶再提吃饭会有点儿恶心,他抽出竹筷,朝着渐渐从愤怒里苦巴下脸的肖勉,尽量以宽慰的口吻道:“肖公子就放心吧,我已经跟管事交代过,您身子还没好全,雪是扫不了了……”

  “那还能忍!”肖勉揉了揉饱经摧残的胃,瞬时肩膀一松。不过他看到几子上的白粥,是怎么也不能直视了。奈何肚里不合时宜的咕噜了一声。

  喝了犯恶心,不喝会饿。肖勉心头的小人犹自较量一番,才咬咬牙,抄起瓷碗闭着眼往嘴边送。

  弥福也坐下,“不过,您还得……”

  “打住!”这老头儿没眼力见啊?

  单听开头这俩字,肖勉就意识到话中不会有好事。所以他就相当不乐意地打断他,并捻起竹筷,给自己碗里扒拉了几块酸白菜梆子。

  寒碜的衣着,简陋的住所,当然得佩上寒酸的吃食,才能彰显他奴的身份。

  “肖公子啊……”

  弥福话不说完,好似食不下咽似的。

  肖勉直接道:“本公子现在有点儿耳聋,有话等好了再说。”语毕,忿忿地嗷嗷几大口,就将混了腌菜的白粥倒进肚里。

  弥福:……无比凌乱。

  但是出于对某人的好心提醒,他还是喝了口粥润润嗓,硬着头皮把话讲完:“管事叫我告诉您一声,您不用扫道上的雪,只需将飘进檐廊的给清出去即可。”

  他好像还带着哄骗的意思,“其实算算也没多少,不费事的。”

  肖勉很快就吃完了,“啪嗒”,将土瓷碗底朝天扣在木几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没多少是多少?一间?两间?还是三间?”

  “呃……”弥福突然感觉有点儿噎得慌。

  他抬眸打量着肖勉,努力将卡在嗓子眼儿的酸白菜给顶了下去。

  然后,搁下竹筷,伸出两根手指头。

  “……真两间?”肖勉挑起巾帕抹了下嘴,正要大方的说没问题。

  却见弥福摇头,紧接着又认真而专注,与肖勉道:“两、百、间。”

  肖勉:……

  他激动拍案,“卧艹!”

  然弥福好不同情不说,填饱了肚子,还一个劲的给肖勉洗脑,让他从心里觉得,这么少已经是恩赐了。

  “咱们候府上百个院子,真要数下来,怎么也得有个几千间房吧?”弥福一点儿也不慈祥和蔼地眯着眼,“所以呢,二百间而已,您只扫个檐廊,一天足够了。”

  肖勉单脚挑起院角秃头的扫把,以一种既潇洒又帅气的姿势稳稳接住,然后递在弥福面前,“要不你来?”

  “不不不,这我可不行。”弥福连连摆手后退,圆滚滚的身子磕得木门咯咔咔响,“小老儿就是个腰不好的大夫,最多只会掐病。”

  肖勉白了他一眼,“那就闭上你的嘴。”

  弥福果不再多言。

  ……

  丹东的雪,一场下来,不淹过膝盖就不能算是雪。压塌屋舍压断树,最是稀松平常了。肖勉出了门踏出第一步的时候,毫不夸张的说,他乍一眼,都找不到自己腿在哪儿。

  等他很不情不愿地趟到外头,府中仆役已经分工完毕,一群可怜虫跟他一样,打扮得活像一窝叼着麦秆的小仓鼠,哆哆嗦嗦打着颤,还得认命地埋在雪间来回折腾。

  道路清了一条又一条,小仓鼠们为了活命不能停歇,要换个窝继续行动了……

  而那一只散落在外、独自历练的仓鼠,正挨个儿的,挥舞着扫把,将木桩上、屋檐下、廊角、窗台……但凡是被小精灵不小心光顾过的地方,都要一一抹净印记。

  这么一天下来,累疲了骨头。

  而肖勉的两百间任务,还有一半儿……

  并非肖勉一直偷懒,相反的,他是真的很想加快速度。奈何身体跟不上大脑,手磨了一圈的泡,临了也才刚够得着尾巴。

  他之前可没有这么弱的。

  看看前头望不到头的长廊,肖勉就恼了,举起扫把,直直戳在檐廊下,鸡蛋核大小的老旧蜂窝上。

  这刚碰着,肖勉心里奔腾的马蹄声还没有消停,就感觉后颈浇过来一股淫邪的热风。

  “呦,肖公子还忙着呢?怎不歇歇?”

  给肖勉渗的脚指头抓地,猛一扭头,一张根本找不着眼缝的大脸盘子凑了过来,外加一口拥挤不堪的黑牙,冲着他咧嘴笑。

  肖勉扫把一抽,“卧艹,什么东西?”

  “哐”的一声,木杆过长,未及收回,先敲在了那人的脑门上。他惊叫一声,抬脚就是一蹄子,“你眼睛被狗吃了!”

  肖勉灵活的退了半步,这一脚刚好就落在木桩上。他龇牙咧嘴,好半晌喘不过来气。

  肖勉这才看清,这是一坨……活人啊?

  他迅速回忆了一遍原著,根据眼前的特征,从中找出了对应的人物。

  丘珲达,丹东侯府副管事。也就是那个一直垂涎原身美色,走哪尾随到哪儿,甚至连上个茅房都要趴在墙头看的混蛋。

  他也是真猥琐。肖勉记得,书上提到过,说这丘珲达男女不忌,见肖闵脸蛋长得好,从进府开始就惦记上了。半年来无孔不入,不说晚上闭着眼撸鸟这些恶心事了,有时趁四下无人,掏出来当水枪玩儿都不止一两次。

  瞧瞧,就这样一猥琐油腻的老土豆,也赶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他?可见,原身之前过得有多窝囊憋屈!

  难怪扛不住要寻短见,搁谁谁也受不了好吧?

  “嘶,”丘珲达揉着痛处,见肖勉也不说话,便破口大嚷,“还不滚过来!”

  肖勉嫌恶地抽一下嘴角,立马挤出个充满歉意的笑,不可谓不真诚,“抱歉啊管事,我……没看到。”

  丘珲达也就踢得那一脚重了点儿,返在自己身上,确实疼。不过谁让眼前人好看呢,这么恭顺的一晃,待痛感稍减,他的油腻大脸再抬起时,就藏不住与生俱来的淫.棍相了。

  “走近点儿,”丘珲达抽了口凉气,放下手,“来给爷吹吹。”

  “吹?”肖勉强忍住想吐他一脸的冲动,“吹哪儿?”

  “碰了爷的头,你说哪儿?”他貌似凶恶地吼了一句。忽然一顿,窄缝下的小眼珠子就现了光。

  他居然问哪儿?居然还问他要吹哪儿?

  “吼,小蹄子挺好训啊?”丘珲达自觉了然地斜着嘴角,道:“莫不是病了一场,脑子变通透,开始想念哥哥的大鸟儿了?”说着,他还眉飞色舞般的,顶着落了个红疙瘩的大脑门,往肖勉这边近了点儿。

  手更是不老实,无比色.情的,对着小腹以下某位置搓了几把。

  肖勉感觉,得亏他搓在裤子上,要是搓了肉,指不定要掉下来多少泥呢!

  想想有点儿忍不住,肖勉单手支住立柱:“呕……”

  猥琐老土豆:……

  他恼得攥了拳头,后槽牙咯吱响,极想直接上手挥一拳出去。

  却见肖勉艰难的直起身来,半死不活的。

  “对、对不起啊,”肖勉疲软无力地用扫把当拐杖,支起自己吐虚脱了一样的身子。

  道:“实在是……你他么丑到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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