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深夜林中聊聊天_庆余年2:范闲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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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深夜林中聊聊天

  幽黑安静的丛林,位于苏州城僻静的城区之中,要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界拥有一个自己的宅院虽然很难,但是仍然有些达官贵人可以办得到,甚至是再次开拓城区的房屋去为自己准备一个宅邸,这都是可以达到的,可是若直接在城区之中开拓一片自己的园林,那就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办得到的了。

  可是这苏州城里面确确实实有一片园林,而且还是深林。

  深林之中,阴风阵阵,此时一个白衣少年忽而落在地面之上,双手虽然空无兵刃但是气势磅礴,不亚于面前不远处的黑衣人,黑衣人虽然手中持剑,但是气势上确实是要矮了一头,不过此时的黑衣人并没有甘居气势之上落得下风,率先动手,脚步急促而来。

  白衣少年并未惊慌失措,反而是单掌顺势迎上,以掌会剑,好大的勇气!

  黑衣人并未留手,虽然自己的兵刃已经占据了上风,但是仍然没有一丝的懈怠,他单剑直刺而出,面对对方的迎上,丝毫没有任何的留手,剑对掌,高下立判,黑衣人单剑直点,根本不需要任何的防御,就可以轻松的攻破对方的攻势。

  可是这一切还是简单了,对方的掌法婉若游龙,翩若惊鸿!根本没有因为黑衣人的长剑而有任何的改变,甚至不避不让,就在剑与掌交汇的那一刹那,白衣少年的掌法变了!

  再也不是直来直往的硬气风范,而是变得柔软了起来,只见那掌由内向外一个波动,看似坚硬的剑锋,竟是被其利用四两拨千斤之力,打的偏了三寸!

  高手过招,别说三寸,就是一寸左右都可以影响战局,这三寸,硬生生将必杀之局化险为夷。这一剑是没有了攻势,但是掌法的威胁依旧在这里,白衣少年饶然而上,单步向前一跨,掌直接上了对方的身体。

  可是白衣少年并未着急,以掌博剑,必然是要小心再小心,这可是剑术高手,索性白衣少年没有最后致命一击而上,那本来刺歪了的黑衣人此时已经化为守势,剑锋就在自己的胸前。

  白衣少年不是贪得无厌的攻击,直接单手反抓,扣在了对方持剑的胳膊之上,顺势向后一拉,这一拉非同小可!那黑衣人重心稳在双腿之间,如此这一拉扯,就算再怎么样,都会将重心从中间转移到前脚掌所在的位置,而白衣少年也就是抓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立刻以对方的胳膊为劲中轴,身体迅速下潜,双足并用,以胯骨支撑地面,扫堂而出。

  双腿并用的力道不是黑衣人单脚能够受得住的,当即一个前倾险些摔倒,可是对方仍然有所保留准备,半空一跃而起,左脚点住右脚的脚面,当即一个虽然不大但是够用的力量充满全身,就这样在半空之中转了一圈。

  这一圈,连守带攻竟是淋漓尽致,白衣少年根本无从下手,无法攻击那长剑傍身的黑衣人,黑衣人一圈闪过,本该找寻落脚之处再来大战,可是不料竟然直接出手,向下刺了过来。

  这一下,白衣少年仰面朝上,根本无暇顾及,当即双手横在面前大喊着,“别别别,输了输了!”

  黑衣人立刻收手,强撑着用左手掌撑地,这才免去摔倒的悲催事迹,向前两步一个趔趄这才站稳。

  借着月光,看得出面前这比武过招的二人,竟是范闲和监察院六处主办,影子。

  ………………

  ………………

  “大人,多有得罪。”影子一抱拳,将短剑收入袖口之中,顷刻之间,那袖口飘摇,似乎根本看不到里面藏着一个瞬间可以要了命的短剑。

  范闲拍了拍手,“厉害啊影子,当日在京都城外你若是这般实力,我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现在看来,不是你留手了,而是你成长了许多啊。想不到你这把年纪还有如此大的进步,想来总有一日,可以进阶宗师之位。”

  “大宗师并非是武学造诣,还有感悟武道精髓之处,我满腔仇恨,恐不易成功。”影子直起了腰对着范闲说道。

  或许是因为范闲看出来当日行刺自己的人是影子,也或许是因为影子对范闲的了解更加深厚了,现在的影子对范闲态度改变了很多,也不再那么的冷漠和无趣了,此时的二人更像是曾经影子和那个监察院深墙之中的跛子聊天一般,有什么说什么。

  范闲哈哈一笑,坐在了墙根下面,长出了一口气。

  “大人的内力恢复迅速,但是功法却是我不曾见过的。”影子解释道。

  范闲也没有想和影子隐瞒什么便直接说道,“这并不是我曾经修炼的功法,而是一种新的功法,可能你不常见,但是说出来,你一定知道。”

  “天一道法?”影子问道。

  范闲一脸无聊地撇了撇嘴,“你都知道了啊?”

  “当然,我也和海棠姑娘交过手,只不过你们二人施展出来的天一道法武道,虽然感觉招式大同小异,可是实际交手之中,则是大相径庭。”影子说道。

  “哦?”范闲来了兴趣,问道,“说来听听。”

  “是。”影子点了点头,“海棠姑娘和苦荷大师所施展的天一道法内力还有招式,是以柔法起手,以柔法收尾,其中身形调控甚至是攻击手段,都是细致入微,如同女子绣花,男子写字一般,即便是磅礴大气的招式,都是要以一个细腻的方式去运转,而大人的招式则是不同,大人的招式虽然细腻,可是却更多的是暗劲,乃是刚柔并济之道,借力打力之实,这样的手法,当今天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对于影子的评价,范闲点了点头,这么说来可谓是非常的正确了,因为范闲知道修行天一道法至今,他体内无论是内力还是外面所展示出来的实力,都和曾经的自己截然不同,自己修炼的是霸道真气,但是似乎在达到九品之后就到了一个瓶颈之处,一直停滞不前,就算是咨询五竹,得到的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回答,所以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是修行了天一道法之后,他在后面的修行里面,不仅慢慢体现出来的霸道真气的刚猛霸气,还有天一道法的柔嫩细腻,二者是大大排斥的功法,突然完美的投合在了一起,甚至没有一丁点的不舒服。

  这让范闲也非常的奇怪。

  “大人如今已经有了六品左右的实力,按照如今这个速度走下去,可能恢复以往的功力,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影子说道。

  范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

  ………………

  时间很晚了,范闲回到自己岳父的宅邸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了。

  监察院的人的房间都已经没有了灯光,唯独自己不远处的房间还有一丝明亮,范闲心中一喜,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房门咯吱一声开了,露出海棠那张睡意犹存的脸。

  不等海棠开口,范闲已是惊讶道:“这么早就睡了?”

  海棠微微一笑,将他让进屋来,将无烟油灯拨的更亮了一些,轻声说道:“这商人家豪奢的厉害,这床也舒服,想着你今天晚上接风宴上只怕要醉,所以我便先睡了。”

  范闲定睛一望,发现姑娘家穿的衣服并不怎么厚,只是一件很朴素的襦衣,皱眉说道:“多穿些,虽然你境界高,但自然风寒,却不是好惹的。”

  海棠懒得理他,打了个呵欠,半撑颌于床上,说道:“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范闲一愣,却忘了自己此时过来是要说些什么,昨天夜里他上了京船之后,海棠便悄无声息地消失,直到下午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园子里,莫非自己只是来确认她在不在?还是说自己已经习惯了和这个北齐圣女像老朋友一般聊聊天?

  “我很难喝醉的。”范闲是个有些急智的人,微笑就着海棠的第一句话说道:“你知道我怕死胆小,所以除了在自己能够完全相信的人面前,我不会喝醉。”

  “所以你只在家中才能肆意一醉?”海棠睁开那双明亮的双眼,好奇问道。

  范闲摇了摇头:“除了自己能够完全相信之外,我还要相信喝醉时,身边的人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的安全。”

  海棠笑了起来,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紧接着却有些可怜对方,怜惜说道:“不要告诉我,你长这么大,也就在上京城的松鹤居里喝醉……过一次。”

  那一次在北齐上京,当着海棠的面,范闲肆意狂醉,直至昏沉不省人事,还被下了春药,着了重生以来最大的一个道儿。

  范闲气恼说道:“你还有脸提……当然。”他看不得海棠眼中的同情,冷傲说道:“小时候我是经常醉的,你不要把自己看的过于重要。”

  海棠笑了笑:“那时候,那位……瞎大师一直跟在你的身边?”

  范闲没有回话。

  海棠忽然皱眉说道:“那……传说中你酒后诗兴大发,在庆国皇宫之中醉诗千篇……难道也是假的?”

  范闲摆摆手,不想和她继续这个无趣的话题,直接问道:“银子到了没有?”

  海棠无趣地叹了口气,坐了起来,看着他的双眼认真地点了点头:“从八月份起,陛下就开始安排了,你不用担心。”

  范闲自嘲笑道:“不担心怎么办?这件事情我又不能让老爷子把国库里的银子调出来给自己用。”

  “说到这点。”海棠皱眉道:“你居然带了十几万两现银在身边……这也太傻了吧?我可不相信你就仅仅是为了在河畔接风之时摆一摆威风。”

  范闲心想自己这是不得已而做的一个安排,其中内情哪里能告诉你,这事儿谁都不能说。

  “不过是些没用的银子,带着怕什么?”

  “你入仕未及两年,身边却有这么多银子。”海棠似笑非笑道:“包括你,包括令尊的俸禄在内,也只怕要一百多年才能存足这么多银子,你怎么向官员们解释?”

  范闲摇头道:“不要忘了,我范氏乃是大族,族产才是真正的来钱处。”

  “噢?能轻易拿出这么多银子的大族……难道没有什么横行不法事?当心都察院的御史就此参你一章。”

  “参便参。”范闲笑道:“就算族里没这么多钱,但这两年宫中知道我生意做的大,也不会疑我什么。”

  “一家青楼,十几家书局……能挣这么多银子?”海棠疑惑问道。

  “不要小瞧了我家老二的敛财功夫……当然,我在朝中做了两年官,收的好处也是不少,基本上都埋在那个箱子里,你别说,出京的时候要换这么整齐的银锭,如果没有老爷子帮忙从库房里调,我还真是没辙。”范闲笑着说道:“等事情都了了,所谓贿银便和这些干净银子混在一处,朝廷也不好说我什么,只是为了凑足银子,我可将名下产业里能搜的流银全搜的干干净净,如今京都里面真是空壳一个。”

  海棠这才知道他还有这个打算,不免有些鄙夷:“以你的地位,何至于对洗清贿银也如此上心?”

  “山人……自有妙用。”

  “那你银子都放在箱子里,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动,日后用钱怎么办?”

  范闲微笑说道:“不是有您吗?而且还有那位可爱的皇帝陛下,这次他往太平钱庄里打的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我顺手捞几个来花花,想必他不会介意。”

  海棠一愣,这才知道,论起打架与谋略来,自己不会在范闲之下,可是说到偷奸耍滑挣钱这方面,自己这些人……与范家诸人的差距就有些大了,后面这些天,自己可得盯紧一些。

  这时的场景着实有些荒唐可笑,范闲与海棠,天下公认的两位清逸脱尘人物,却在一个阴森森的夜晚,在房中悄悄说着关于银两、银票、钱庄、洗钱这类铜臭气十足的话题。

  而在府院正堂之中,明烛高悬,代表着范闲江南政务宣言精神的那一大箱银子,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摆在那儿。

  四周走过的人都忍不住要看这箱子一眼,只是到处都是护卫,又有六处剑手隐于暗中保护,十几万两银子固然令人眼谗,但要来抢这箱银子,江洋大盗或是贪财小偷们不如直接冲到官府司库里去抢官银,那样只怕成功系数还大一些。

  箱子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开着,坦露在所有人的面前,肚子里露出雪白的银锭,发着勾魂而又噬魂的光芒,里面隐隐有股凶险万分的寒意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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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天,惹得整个江南路好不闹腾的钦差大人范闲,终于离开了苏州,带齐了人马下属遁着官道,往西南方向的内库转运司所在行去。虽然三皇子还留在苏州城内,但官员们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想只要范副院长不在,要糊弄一个小孩子还不简单?

  三皇子是不知道这些官员们心中所想,不然以他的阴狠性情,和此时快要爆炸的脾气,指不定又会玩出什么新的花样来。

  这两天,他心里本就有些生气,范闲去内库却不带着自己——内库是当年叶家的产业,间接地支撑起了庆国的稳定与开拓能力,甚至可以说,庆国就是靠内库养着的,所以那个地方很自然地成为了庆国朝廷看守最森严的所在,纲禁比皇宫更要严苛,在民间的传说中简直是五雷巡于外,天神镇于中——能够去内库瞧瞧风景,不知道是多少百姓的毕生心愿。三皇子虽有皇子之尊,心中对内库依然十分好奇,但未经陛下特允,皇子也没有资格去内库,本以为这次跟着范闲下江南,可以得偿所望,没想到范闲居然将自己丢在了苏州!

  啪的一声,一位一看便是饱学之士的中年书生狼狈不堪,哭嚎难止的爬了出来,三皇子跟着出来,恶狠狠地骂道:“父皇是让范闲来当先生!他敢跑!我就敢踹人!”

  府中下人们噤若寒蝉,钦差大人走了,谁还敢得罪这位小爷?居然连总督府小意请来的教书先生都敢踹,自己再多两句嘴,岂不是死定了?

  三皇子正怒着,眼角余光瞥见一人鬼鬼崇崇沿着廊下往外走,赶紧喝住,走过去一看……却发现是范闲的那名亲信门生邓子越。

  他虽然骄横阴狠,但看在范闲的面子上,总不好对邓子越如何,好奇问道:“邓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邓子越似被唬了一跳,讨好说道:“见过殿下,这是出门逛逛去。”

  三皇子一愣说道:“苏州城好玩的地方我还没见过,你得带着我。”

  邓子越求饶道:“殿下,老师有严令,这些天里的功课都布置下来了,您要是不做完,那可怎么得了?……再说,让老师知道我带殿下出去游玩,这也是好大的一椿罪过。”

  三皇子皱着细眉毛,冷哼道:“做便做,只是……”他望着邓子越闪烁的眼神笑了起来:“你得告诉你,你不跟着老师去内库,留在苏州是做什么,这时候又是准备到哪里去?”

  邓子越被这话堵着了,犹豫半晌,欲言又止,半晌后才压低声音苦笑道:“殿下又不是不知,学生可怜,被门师命着做那个行当。”

  三皇子两眼一亮,试探问道:“可是……抱月楼要在苏州开了?”

  邓子越微愕掩嘴,像是十分懊恼自己说漏了嘴。

  三皇子嘿嘿冷笑了两声,心里却乐开了花,暗想如果能在苏州重操旧业,总比在这府里枯坐要快活许多,他在京都那座楼里的股份被范闲硬夺了过去,如今知道范闲也是个表面道德文章的实在人,三皇子哪里肯错过这个机会。

  邓子越看着三皇子的反应,心中佩服范闲范大人果然算无遗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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