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正当理由_庆余年2:范闲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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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正当理由

  鲜血肆意流淌,从地面流到了屋外。

  小雨淅沥沥地下着,似乎像是约好了一般,在房间外面汇聚成了一条细小的河流。

  最后的声音是范闲走到了座椅旁边坐下的衣摆发出摩擦的声响,这一丝丝的动静,让全场的百人都安安静静地看着面前狰狞的一幕。

  而站在前方,主持罢工之事的司库们,更是满脸的畏惧,看着坊门口安坐在椅上的钦差大人,再也没有人理会已经死去的萧主事,甚至没有人敢去看一眼炉口旁尸首分离的惨景,只是惊恐地注视着范闲那张温和柔美的脸,众人的脚下意识里往后退去。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这个面前看似温雅的年轻人,下一步会再次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现在没有人会怀疑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软柿子,甚至他们在之前想好的所有计划都被范闲轻而易举的打破了。

  主心骨已经死了,剩下的人,恐惧地看着范闲,似乎这时候出招的人早已经潜移默化的变成了范闲,而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范闲出招。

  可是此时的范闲,更加地稳重了,他已经压住了这个场子,在这个不大的房间之中,成为了令人恐惧的源泉,他冷漠地扫视着整个厅堂,面前的人各个惧色,等待着范闲下一步的动作。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你……你就算是朝廷命官,但怎么能胡乱杀人!”一名司库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沉默的压力,尖着声音哭喊道。

  这时候运转司副使王文宇正傻乎乎站在范闲的身后,他根本没有料到范闲竟是二话不说,便先砍了一个大坊主事的人头!今天这事儿弄大发了,可该怎么收场噢!

  他颤着声音,又惊又怒说道:“钦差大人,这……这是为何?万事好商量……完了,这下完了。”

  在王文宇的心中,内库最紧要的便是面前这群司库们,只有这些人才知道如何将内库维持下去,就算你范闲今日砍几十个人头,逼这些司库们就范,可是日后呢?司库们含怨做事,谁知道会将内库变成什么模样?

  更何况还有两位大坊主事也在闹工潮,如果知道你杀了甲坊的萧主事,激起了民怨,罢工之事真的继续了下去……天啦!您要真把人杀光了,谁来做事去?难道指望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工人?

  王文宇并不是一个软气的人,只是他不知道会闹到这步田地,他其实想和范闲只不过就是来一个自我证明价值的过程而已,他想要告诉范闲这里不是京都城,而是江南道,这里不是一个一家独大,你说了算的地方,可是范闲的这般手段,显然就是想告诉所有人,这里他范闲说了算。

  并且,谁敢说我范闲说了不算,我就让你们以后连话都说不了。这样的强硬态度走下来,显然没有人能够支撑得住的,即便是再怎么样,这里的人也都是拿着锄头扫把的工人,他们办事靠的是三大坊给出的钱和对他们未来的空头支票,他们虽然义愤填膺保护自己的家乡权益和目前的安于现状,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和命都可以随便收走的范闲叫板。

  现在的情况非常的尴尬,王文宇是控制不了三大坊主事的,没有人能控制得了,即便是已经死了一个主事的情况之下。

  范闲没有理会身边手足无措的副使,示意苏文茂靠了过来,然后清声对坊内的所有人说道:“都给我一字一句听着!”

  众人一怔。

  苏文茂从湿漉漉的莲衣里取出几张纸,眯眼看了一下,便开始高声读了起来。

  “今查明,内库转运司三大坊甲坊主事萧敬,自元年以来,诸多恶行不法事。”

  苏文茂皱眉看了一眼那些瑟瑟不安的司库们,继续说道:“庆历二年三月,萧敬瞒铜山矿难,吃死人饷五年,一共合计一万三千七百两。庆历四年七月九日,萧敬行贿苏州主薄,以贱价购得良田七百亩。庆历六年正月,以萧敬为首的三大坊主事,并一干司库,拖欠工人工钱累计逾万,引发暴动,死十四人,伤五十余人……”

  罪状不知道罗列了多少条出来,念的苏文茂嘴都有些干了,只听他最后说道:“其罪难恕,依庆律,当斩。”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地契若干,苏州主薄的供状,以及相关证据。

  “不要再问我要证据。”范闲接着开口说道:“人证我留着的,物证也有不少,像萧敬这种混帐东西,本官既然主事内库,那是断不会留的。”

  那些本来颤栗不安的工人们听着钦差大人议罪,听着那条条罪状,顿时想起来平日里萧敬此人是如何的横行霸道,对手下的工人们是如何苛刻阴毒,顿时觉得钦差大人杀的好!杀的妙!

  而那些司库们眼中的怨毒之意却是愈发地重了起来,有人不服喊道:“就算要治罪,也要开堂审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站在范闲身后的副使王文宇,听着苏文茂念罪状的时候,就知道钦差大人是在找借口,萧敬做的这些事情,其实内库转运司的官员心里都清楚,只是就算要依庆律治罪,可是……你也不能就这样胡乱杀了呀!

  王文宇此时已经想与范闲维持良好的局面,所以再如何不认同范闲的行事风格,也是强行闭着嘴,不去质疑。

  他不质疑,但是转运司里还有长公主留下来的心腹,他们可不肯放过这个大放机会,阴险说道:“大人处事果断,只是……这等贪赃枉法之辈,似乎应该开堂明审,让他亲口承认,方可警惕宵小,而且大人给了司库们三日之期,这三日的时间还没有到,不免……”

  司库们颤栗着,却不死心,听着官员的队伍里有人帮自己说话,更是大着胆子鼓噪了起来。

  范闲根本没有转头,唇角泛起一丝冷笑道:“本官乃监察院提司,身兼内库转运司正使,监察院负责查案,转运司依庆律特例,由正使断案,审他斩他有何不可?再说了……本官也不是用这些罪名斩他。”

  他微微低头,笑着说道:“挑动工人闹事,罢工,抵抗陛下旨意,本官难道还斩不得这等无君无父之徒?”

  庆律缜密,似杀人这种事情,暗中做着无妨,但像范闲这样明着堂而皇之杀人,则是需要一个极好的借口,如果他只是用萧敬的不法事为绳,来说明自己杀人的正当性,就会给官员们司库们一个极好的反驳机会――不问案而斩人犯,放在哪个衙门都是说不过去的。

  但范闲这人做事很实在,明明查实了萧敬的罪名,却偏说是因为对方不敬陛下旨意而斩……旨意这种东西,最是虚无缥渺,他身为钦差,当然有最后的解释权。

  而监察院查的萧敬罪状,也是很必要的,日后在京都朝堂上打御前官司,这些强买良田,欺民致死的罪行,足以堵住事后的置疑。

  当前杀人立威,事后取证堵住世人悠悠之口,这才是谋虑长远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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