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无害的保忠_王国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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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无害的保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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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无害的保忠

  阿普保忠买了一只血橙,把礼物夹在胳膊下面,一边走一边吃橙子,将皮丢进路边的花坛之中。

  进入剑术学院的第一天,阿普保忠就打了两架。

  一架是为了争夺房间,一架是因为闲的无聊。

  像是阿普保忠这样的剑术学徒还有许多,大多数来自诺曼和埃兰,少数来自托莱诸国,甚至还有几个来自皮克岛。

  许多人都自称是骑士之子,要么就是男爵的侄子,或者就是自由市市长的外甥,但是阿普保忠却知道,他们大多数撒了谎。

  南部半岛的自由市中,剑术学校的来源倒是出奇的一致,大多数都来源于古代驻扎此地的军团。

  诺曼帝国四处扩张的时候,经常会扶持各族的贵族作为傀儡,按照惯例,这些贵族想要继承家族的爵位时,就需要前往诺曼为帝国效力,以便获得册封。

  但帝国并不需要这些娇气的年轻人,归顺帝国的首领也不愿意他们的子嗣殒命战场,久而久之,就出现了一种独特的现象:被帝国征服的邦国君主,会派出子嗣前往安全可靠的帝国腹地,随便找到一处军营服役,浪荡几年之后,就可以返回家乡大吹大擂,说他们曾经为帝国出生入死,在帝国认识地位很高的朋友,从而顺理成章地接收父辈的一切。

  如今,诺曼帝国早已不复当年的盛况。

  曾经不过是帝国行省的托莱诸邦、南皮克岛、埃兰、罗斯、北海诸国,现在早已成为了与帝国分庭抗礼的独立王国。

  王室和大贵族也早就不再派出子嗣前往南部半岛谋求册封,可是这种传统却在各国的贵族之中流传深远。越是闭塞贫穷的乡下,对诺曼帝国的崇拜之情就愈加深厚。各地的小领主、大商人乃至富裕市民,都会派出子嗣前往帝国的南部城市,要么投入大学学习神学、法律或者修辞学,要么就会投入各种剑术学校混个剑客身份。

  阿普保忠进入剑术学校之后就意识到了,剑术学校不光是传授剑术,还会传授贵族派头、贵族礼仪、贵族家族渊源等等琐碎的知识。

  这些学校更重要的作用,则是让同样家庭出身的青年结识彼此,少年时的友谊无求于对方,大多能延绵一生,这种友谊总是弥足珍贵又可靠。

  阿普保忠来到此地之后首先就被一群埃兰学生围起来打量了一番,经过几句询问之后,那些埃兰人就发现阿普保忠并非他们的一员:阿普保忠的埃兰话说得极差,带着浓厚的东方口音,同时阿普保忠朴素到苛刻的作风,也不符合那些学生的喜好。

  埃兰学徒们很快就推测出了阿普保忠的身份:埃兰某位小贵族在东方弄出来的私生子。

  当埃兰的学生嘲笑阿普保忠出生的时候,阿普保忠倒是无所谓,但是当那些人试图霸占波杰克给他的房间时,阿普保忠便和他们殴斗起来。

  各地的剑术学徒大多会一些格斗技巧,他们会甩剑花、会十六种穿刺之术、会踱剑步。许多剑术学徒目光敏锐,可以捕捉到对手最细微的表情,从而判断对手出拳或者击剑的方位。这些剑术学徒在故乡都是当地以凶狠出名的年轻人,他们还会不经意地透露自己认识一些不法之徒,甚至还暗示他们曾经杀过人,不得已才离开家乡出外求学。

  阿普保忠没有这么多技能,他只在战场上杀过三十多人罢了。

  埃兰学生发现阿普保忠不太在乎他们时,就决定给新学徒一个教训,免得他以后太过骄傲。

  阿普保忠在早上把两只皮箱的货物搬进了房间,中午便出门去找吃的。

  三个埃兰人围住了他,让他主动搬到楼顶的夹板间去,把他的小屋让给‘罗贝尔大哥’。

  阿普保忠推开了三个埃兰人,自顾自地走到了街头,走进了一个用草料仓库改建的聚餐大屋之中。

  阿普保忠刚刚入住的时候,一个带他进房的男仆就告诉过他,在大屋中供应黑橄榄、白面包还有海鲜汤,有的时候还有水果,如果是剑术学徒,在那里吃饭可以赊账。

  等到阿普保忠踏入聚餐大屋之后,两个埃兰学徒就从他背后关上了大门,在门外等待。

  各个剑术学校的学徒都被拦在了外面。

  托莱人、诺曼人还有那几个皮克岛人学徒都吹起了口哨,他们知道,埃兰人要教训新人了。

  在聚餐大屋中,阿普保忠看见了二十多个埃兰学徒。

  在埃兰学徒的正中间,坐着一个高大的埃兰人,他就是埃兰学徒中间享有盛名的‘罗贝尔大哥’。

  据说罗贝尔来自埃兰北部,祖先是卡马尔地区的海盗,后来得到了埃兰国王的庇护,在沿海地区定居下来,成为了埃兰王国的小贵族。

  罗贝尔背后有一道疤,据说是搏斗时留下的,罗贝尔说当时他遇到了强盗,最后以一敌三,将强盗打跑,在他的故乡传为一段佳话。人们都夸赞他既有埃兰骑士的风范,也有卡马尔海盗的勇猛。

  聚餐大屋之外,饥肠辘辘的剑术学徒们耐心地等待着:教训一个新学徒,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情。

  可是这一次,大屋里面闹腾了很久,也不见有人出来。

  看起来那个叫做‘阿普尔’的家伙很硬气,一直没有被打驯服。

  等了好久,外面的学徒终于受不了了,他们让埃兰人开门。

  被驱赶在外的厨师和招待们也非常不满,埃兰学徒只说借用一下大屋,片刻就完事,可是一拖就是半天,许多学徒都气鼓鼓的离开了,再这么下去,就没办法做生意了。

  最后,两个看门的埃兰人终于开了门,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门后面的景象让所有的剑术学徒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阿普保忠坐在罗贝尔的座位上,罗贝尔满脸是血埋头躺在地上,显得很安静,埃兰学徒们各个带伤,横七竖八地倒在周围。

  阿普保忠的揣着一根带血的木棍。

  那棍子是个凳子腿,看起来是从打碎的木凳上拆下来的。

  人们进来的时候,阿普保忠正在扯下罗贝尔的披风,用它擦了擦脸上的血,又擤了擤鼻涕,然后就像丢垃圾一样的丢回了地上。

  厨师和招待们进来之后,也是一样地目瞪口呆。

  阿普保忠问了厨师们一个问题,“中午有什么吃的?”

  厨师们告诉阿普保忠,像他这样的男人,想吃什么都有。

  阿普保忠说随便来点什么。

  厨师和招待们立刻行动起来,很快就给阿普保忠送来了一碗海鲜汤、两只面包、一大片带血的烤肉、一把腌橄榄、一壶土茶,乌苏拉人叫咖啡的东西。

  埃兰学徒在一旁用拖把清理地上的血;

  托莱人轮流过来拍阿普保忠的马屁;

  皮克岛的学徒给阿普保忠付了饭钱。

  那天下午,阿普保忠洗了个澡,感觉浑身上下疼,骨头好像被抽空了一样,便走回房间去睡觉。

  睡到一半,那个叫罗贝尔的人疼醒了,在房间里面大喊大叫。

  罗贝尔羞愤难当,几次说要找阿普保忠决斗,‘要用真家伙,要出人命’。

  罗贝尔的声音时高时低,周围的埃兰学徒纷纷劝说罗贝尔要保重,这次不过是失手而已。

  阿普保忠被埃兰人闹得睡不着,只能用枕头埋着脸,结果罗贝尔的吵闹声还是阵阵传来。

  阿普保忠没有办法,只能抄起一根木棍,推门走出了房间。

  整个寓楼的剑术学徒们都听见了一阵乱敲棍子的声音,不久之后,罗贝尔再次恢复了安静。

  阿普保忠的第一天,就这样平淡无奇地度过了。

  从第二天开始,剑术学院之中就不再有人敢招惹阿普保忠了。

  埃兰的剑术学徒们非常懂事,虽然被打得像狗一样,但他们并没有向剑术大师们举报阿普保忠,只说他们自己练习的时候用力过猛。

  罗贝尔有几天很害羞,不敢出门,最后终于还是找到了阿普保忠。

  罗贝尔说了一堆恭维的话,大意是将埃兰学徒保护人的角色传给阿普保忠。

  阿普保忠拍了拍罗贝尔的脸,“你还是当你的老大,不过以后我有点事情要找你们帮忙。”

  罗贝尔大感意外,他答应阿普保忠,“只要是阿普尔先生的嘱托,我们一定照办”。

  各国的剑术学徒也在结交阿普保忠,阿普保忠没有明显的倾向,他只关心两件事情:铠甲和武器的锻造作坊是什么样,其次,乌苏拉城内的唐人都活动在什么地方。

  第一件事情很好办。

  有几个学徒来自商人之家,他们在城内有一些亲戚就是经营武器和铠甲生意的。

  阿普保忠在一个诺曼学徒的带领下,终于进入了乌苏拉的工匠区。

  这个地区看起来嘈杂混乱,但实际上守卫很严密,阿普保忠进入工匠区的时候,是以商人亲戚的身份进去的。

  在工匠去中,阿普保忠看见了高耸的炉膛、听见了满街叮当捶打的声音、看见了利用水力抬起来的巨大锻锤。

  让阿普保忠感到好奇的是,乌苏拉人的锻造工匠并没有他想象的多。

  阿普保忠听哈桑说过,乌苏拉人操持了大海上一半的商船,铠甲和武器贸易更是无人可比。乌苏拉人曾经在半年的时间里面,帮助埃兰国王武装了两万名士兵。需要的时候,可以一天生产一百副全套铠甲――当然,铠甲的甲胚是提前打好的。

  在阿普保忠的想象当中,乌苏拉城的锻造工匠应该极多,大部分市民都应该在工坊里面做活才对。

  可是阿普保忠所见的景象则明显不同,工匠并不多,不过显得很有秩序。

  乌苏拉人的工匠区中,工坊修筑得极为宽阔,许多工匠看起来很不健康,尤其是那些往炉膛里面铲送煤块的工匠,各个都脸色苍白,咳嗽连连。

  工匠们的皮革围裙焦痕累累,有些人的眼睛红肿不能见风,一吹风就泪流不断。

  铁匠们也不像乡下铁匠们那样赤膊又莽撞,反倒有些文静。阿普保忠看见许多铁匠举止非常得体,下工之后换上了市民的衣服,就和城内的富裕市民们没有什么区别。

  至于锻造盔甲的工坊,就连阿普保忠的学徒朋友也进不去,那些地方是彻底封锁的。

  不过他的学徒朋友告诉他,那些看起来浑然天成的弧形铠甲,或者包裹住全身的板甲装备,大多不是人敲打出来的。乌苏拉工匠都是利用那条城内河来锻造铠甲,在水力的驱动下,那些铁锤打造盔甲时又快又好,比人力强过许多。不过拥有水力锤的铠甲作坊只有几家,大多是执政官家族的生意。

  除开新奇的锻造工坊外,阿普保忠还注意到了一个情况,那就是乌苏拉工匠似乎每个人只做一件事情。

  在受降城的铁匠都是多面手,既能打造盾牌也能打造马鞍,既能只做矛头也能制作剑胚。可是乌苏拉工匠们却不一样,他们有些人只负责捶打铁块、有些人只负责给铠甲抛光、有些人会专门打磨零碎的甲片、有些人会负责给铠甲镂刻纹路,甚至还有一些工匠专门负责给炉膛添加煤块。不论做什么事情,乌苏拉工匠都有很明确的分工。

  说起燃料,阿普保忠也有见闻。在唐地使用木炭作为火源的铁匠很多,鲁瓦城附近倒是有用煤的习惯,但是因为采掘不便,鲁瓦城守并没有增加煤矿的人手。露天的煤块能收集多少算多少,如果要下井开采的话,鲁瓦城手就不愿意派人了。倒不是因为开采不了,单纯只是因为用不着:鲁瓦城的烧炭人就足以让城内的炉膛全部烧旺,谁会派人下井采集煤块呢?

  可是在乌苏拉城,阿普保忠还就真的看见过只使用煤块的炉膛。那种高大的炉膛极为好用,工匠每天都能处理大量的铁矿石。

  乌苏拉不产煤,他们的煤块都是从诺曼和罗斯买来的,据说乌苏拉专门有船只负责运送煤块。

  这让阿普保忠真的觉得不可思议,只能感叹乌苏拉富裕并非虚。

  波杰克曾经给阿普保忠的剑术学校打过招呼,所以剑术学校的大师们都不太管他,当他们听说阿普保忠一个人打到了几十个埃兰学徒后,更加不去过问阿普保忠的行踪了。

  在剑术学院听说阿普保忠在四处游荡,天天往工匠去跑的时候,他们推测,这个阿普保忠估计是埃兰商人派来挖工匠大师的。

  对于这种私下聘请工匠大师的事情,乌苏拉人倒是熟悉,他们也经常这样干。

  乌苏拉人将最为珍贵的技艺隐藏得很好,而且只准在乌苏拉籍的工匠之间传承,对于普通的技艺,他们就不那么认真了。

  过去一百年的时间里面,乌苏拉人遭遇的最大的损失,就是莱赫人曾悄悄挖走了三个乌苏拉的玻璃匠人,十几年后,乌苏拉人就失去了玻璃贸易的垄断地位,不得不和莱赫人竞争起来。

  那之后乌苏拉人紧张过一段时间,只要发现了偷挖工匠的外国人,就会关进监狱几年。

  不过武器、铠甲这些技艺,乌苏拉人反而不太担心,尤其是那些工坊主,他们深知乌苏拉人的锻造体系有多复杂,离开了乌苏拉,一两个工匠根本无法复原出来。何况乌苏拉人给工匠大师的报酬极为丰厚,外国人开出的价码未必能挖走这些人。

  剑术学校把阿普保忠的行踪报告给了一位市政官,那个市政官很快就派了一个密探去跟踪阿普保忠。

  那个密探跟了大半个月,就给市政官上交了报告。“阿普尔,或者叫做阿普纳,是个埃兰私生子,剑术很好,喜欢去工匠区看人制作武器、铠甲,私生活很不检点,他经常委托别的学徒帮她找年龄幼小的女孩,而且对唐人女孩情有独钟。在过去十多天里,他已经悄悄地去各个妓院找了三四个唐人小女孩。”

  市政官让密探继续跟了一段时间,之后密探又报告了几次。

  每次报告,都说阿普保忠在工匠区闲逛,但却不结交工匠;又说阿普保忠总去妓院找小女孩,但不留下过夜;还说阿普保忠曾在码头与一个艳()情作家碰头,估计是去购买淫秽书籍。

  市政官终于放下心来,在‘阿普纳’的名册上面划了一个圈,表示此人不再值得继续关注,把阿普纳的名册封存了起来,塞入了一本名叫《有间谍嫌疑的外国人名册》的牛皮本中。

  与石越碰面时,阿普保忠就感觉石越的精神有些萎靡。

  石越说了一些很丧气的话,他说在城内的唐人只有几百人,小姑娘更是少得可怜,该见的都见过了,要么是洛差人在撒谎,要么是白昭已经不在城内了。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阿普保忠说,“你见到的唐人,大多是得到自由后在各地做工的人。还有一部分唐人是奴隶,比如妓院的那几个女孩,这些人我们没有找完。”

  “阿普,”石越说道,“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现在看见唐人小姑娘在那种地方,感觉像是我自己的女儿在那里一样。我觉得应该给都护写信,让他赎走这些人。”

  “别蠢。”阿普保忠说,“现在乌苏拉人和我们敌对。不提这件事情,乌苏拉人还不会把那些唐人怎么样,如果提了这件事情,乌苏拉人肯定会加倍地折磨那些唐人。这些人,应该像莱赫城的唐奴那样处理――等有朝一日,乌苏拉人又和我们做生意了、不再敌对了,只要都护一封信,这些人就能得救。现在我们去救人,能救几个。”

  “你没有女儿,你懂个屁。”

  “我是都护的郎官,前来寻找他的妹妹。我该做什么事情,我心里有数。”

  “嗯,好。”石越倒是第一次在打嘴仗的时候,主动对阿普保忠认了输。

  两人沉默了一会后,石越开口询问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问到了。”阿普保忠说,“城内有些交际花,身边有唐人女仆的。有几家的女仆就和都护妹妹一般大小,我准备去找找看。”

  “那是私奴,是留在家里的,怎么会见外人。”

  “我去交际花家里拜访她们,不就能看到了。”阿普保忠想也没想就说道。

  石越啧啧两声,左右看了看阿普保忠。

  “哎呀,阿普郎官啊阿普郎官,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想去找交际花就直接说啊,干什么说那么大的话,我还真以为你是一心为都护呢!去拜访交际花,怎么也该是我去。我好歹还是个艳()情作家呢,也算是为了采风身不由己。你有什么道理去!”

  “抢水儿,闭嘴。”阿普保忠打断了石越的话,然后掏出了一本《乌苏拉交际花图谱》,“过来看。家里有唐人女仆的,是这六个人,我们分头找。你拜访这三个,艾萨琳、尼维拉、辛西娅,我去拜访这三个,艾丽、瓦伦汀娜、索菲。”

  “如果真找到白昭了,功劳怎么算?”

  “这件事情我们有什么好分的,一前一后而已,一样的功劳。”

  “哼,现在不说好,谁知道你回了尼塔,会不会抢功!这样,谁找到算谁的。”石越看了看那六个名字,又看了看她们的画页,“不行,这几个交际花,我要跟你换。”

  “换什么?”

  “我这几个年纪大了,一看就没什么生意。就比如这个什么辛西娅,你看下面写了,她前几年就不接待生客了,也不做生意了,只去参加宴会!这样的交际花没有恩客,一看就没钱。我就不信她能买到都护的妹妹!你给我选这几个老妓,哼哼,心机很深呐!”

  “好吧,都随你。”阿普保忠皱着眉头,“你说怎么换吧。”

  石越考虑了一下,“我也不欺负你了。我把这个辛西娅让给你,你把索菲给我,就这样换。”

  “好。”阿普保忠说,“就这样吧。”

  阿普保忠在码头与石越告别。

  他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一位密探报告给了市政官,并且有惊无险地被认定为‘无害’。

  半个月后,阿普保忠拜托罗贝尔准备了一份‘交际花喜欢的礼物’,然后提着礼物朝着交际花区走去了。

  阿普保忠准备先去拜访艾萨琳,然后再去拜访尼维拉。

  抢水儿真该死!

  阿普保忠分配的交际花时,完全是按照住所远近分配的。

  如果按照原定的分配,阿普保忠一个晚上就能跑遍三个交际花的宅邸,就算见不了面,也能预定一个见面的时间。

  可是石越一搅和之后,阿普保忠必须在城镇西南拜访艾萨琳和尼维拉,然后再去交际花区的另一头去拜访辛西娅,一个晚上不一定能跑完。

  忍住了心中的不快,阿普保忠吃下了最后一片橙子,然后吹了口哨,召来了一个船夫。

  “您去哪里?先生?”

  “交际花区。”

  船夫吹了一声口哨,“您真幸福!”

  接着,船夫唱起了乌苏拉渔歌,在一片斑斓耀眼的水面上,撑开了他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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