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清河_王国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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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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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清河

  姜氏大军抵达清河城外围。

  城内的守军立刻开始欢庆起来。

  紫桥军前哨立刻抛弃了在清河城外占据的几处民寨和望楼,朝着北方撤走了。

  紫桥军前哨有三个郎队,八十多骑、两百匹马、六十多头骡子。

  虽然得知了姜氏大军北上的消息,前哨郎队还是满不在乎地周游了清河城一圈,探索了全部郊镇。

  清河附近的城镇、坞堡、圆寨,都被紫桥军接触过。

  在焚烧了一处圆寨后,紫桥军的前哨便不再遇到太多的阻碍了。清河城附近的居民纷纷向紫桥军的兵士打听,‘王师若来,悬挂何等旗帜可以明忠?’。

  紫桥军的兵士说没有这种旗帜,“战场死地,悬什么旗都没用。若是交战起来,跑得远远得便是。”

  清河城内的团练曾经出城追击过紫桥军。

  可是这些团练即便是跑断腿,也撵不上风一样的紫桥军。

  许多团练子弟自恃坐骑雄健,甩开了大队去追紫桥军的兵士,结果跑得太前,直接被紫桥军回身用箭射死。

  紫桥军向来眼红克虏军的甲胄,总是吵吵都护偏心,结果到了唐地,紫桥军愕然发现,他们的甲胄比起团练要好得太多。

  单单一件制式统一的夹衣,团练兵就没有。

  这让紫桥军很不习惯,战利品从来都是他们的进项大头,遇到团练骑儿这种装备比紫桥军还差的部队,紫桥军就觉得很吃亏。

  北上返回的时候,紫桥军一边跑一边放火,焚毁了大族几座粮囤。

  只要能攻破豪杰们的寨子,紫桥军就会将其插在长矛上,散尽大族之财给普通百姓,随后一走了之。

  在每个寨子,紫桥军都会这么做,结果却让许多百姓倒了霉。

  团练返乡的时候,自然抓不到紫桥军,但乡里百姓却是抓得住的。

  紫桥军的血债,就由这些百姓来偿。许多百姓根本不敢收紫桥军分配的财货,可是他们不收,不代表他们不招恨。

  团练可不管他们怎么辩解。

  豪强大族被杀得干净,周围的佃农仆户却活得好好的,那相必是有人从贼了。

  越往南边的情况越差。

  尤其是那些都护府执行了‘授田令’的地方,一旦有团练返乡,便是鸡犬不留。

  都护府授田的十六个乡,有四个被返乡团练血洗,剩下的十二个乡,则各有‘从贼者’被处决。

  清河人普遍的看法,是觉得‘都护府害了咱们’。

  甚至有人觉得,都护府老爷是有意挑拨乡里父老自相残杀。

  的确,授田带来的喜悦还没有品味过来,返乡的团练就来砍脑壳了。

  都护府在布尔萨半岛上,已经摸索出来了规律:一块土地,要彻底交由农人耕种两年之后,他们才会真的确信拥有它,并且愿意为了土地拼死作战。

  都护府唐军在布尔萨半岛的时候,情况比较简单。

  战乱和饥荒让许多原住民流离失所,诺曼贵族已经被安息人清洗了一遍,新的贵族还没有稳固统治。都护府在授田之后,只需要确保公平和治安就可以了。

  在唐地却不同。

  诺曼人从来没有将乡里豪杰清洗干净,为了维持统治,诺曼公爵甚至和许多乡贤郡望是结盟关系。大族豪杰们的统治相当稳固,唐民困苦至极,要么托庇教堂、要么投效大族,否则便难以独活。

  都护府颁布了授田令,虽然清河百姓颇为开心,从长远来看是收尽民心的,可是短期来看,一波波的返乡团练,却让各地的清河人流尽了血。

  唐军杀大族的手段,比起大族杀百姓,简直算得小巫见大巫。

  靖国公急命推行授田令,也叫许多林中学者颇为诧异。

  林中学者自然不喜欢河谷大族,只不过他们也觉得靖国公是在有意杀人。

  唐军进入大族聚落后,首先就会下令大族‘奉行国制’‘计口授田’,以此逼反大族。

  态度强硬的大族子弟立刻就会严词拒绝,态度软弱一些的大族子弟则商量,‘永不退佃,均税薄赋’。

  对待前者,唐军二话不说便开始授田,对于后者,唐军也会按照当地风俗立契。

  唐军会放任大族子弟乃至团练悄悄撤走。

  做完了这些后,唐军就会移兵到下一个集镇。

  在唐军的细作开始渗入云城时,唐军便分作几部驻扎,在清河东部和北部推行授田令。

  进攻云城时,唐军告诫了各地授田的百姓,让他们小心自保,随后便开始集结兵力北上。

  唐军离开后,团练们回来了,清河郡被血染红。

  不过情况最坏的地区,并非团练抵抗最激烈的乡寨。在这些地方,唐军已经将当地的豪门屠戮殆尽,团练兵也被唐军彻底击溃,整个乡间弥漫着对唐军的畏惧,百姓在得到永业田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与乡贤郡望们不死不休了。

  这些地方反倒会听从唐军的指示组建‘弓箭社’、‘保田社’,开始维护乡里,一旦发现团练来犯,这些地区的百姓要么会逃向北边寻找唐军,要么就会躲在圆寨之中绝不出来。

  情况恶劣的地方,就是那些大族虚与委蛇的地区,也是对都护府态度暧昧的集镇。

  这些地方,在唐军过境的时候遣散了团练,甚至按照唐军的要求授了田、签了永佃书,或者在乡邻面前保证‘薄抽少抽’。

  唐军一旦离开,团练立刻返回。

  因为没有怎么流血,本地的百姓大多数相信,即便豪强老爷们回来,也不会怎么样。

  这些年来,诺曼人来过、别郡豪强们来过、大将军来过、朝廷的备官来过,本地一直没有太多的变化。

  如今北方来的‘都护府老爷’,所作所为和之前的春申备官做得一样,百姓们甚至猜测,这次是朝廷真的打算授田了,都护府可能就是朝廷一部。

  就算是乡贤郡望们返回,已经授好的田、约好的赋、定好的契子,总不会不认得吧?

  可是,老爷们就是不认的。

  “田舍奴们自己懒散,几辈子的懒骨头,家里的田变卖光了,一朝从了匪类,就想白占这么些田地?乡贤郡望们,父辈祖宗都是苦熬出来的勤快人!哪一张田契不是一滴汗一滴血换来的?管它南海匪类、都护府老爷、什么屌唐军,来了清河乡间,就老老实实按照规矩来。”

  “要钱、要粮、要子弟、要读书人,都能给。”

  “唯独坏了乡间的规矩,却是万般不行。”

  “乡间的道路、桥梁、宗祠不是我们修得么?乡间周济子弟的财货不是我们出的么?东家长西家短不是我们出面协调的么?乡间春秋青黄,五谷生病,不是我们指点怎么伺弄庄稼的么?”

  无尽的怨气和不解在团练大队的脚步声中弥漫着。

  秋雨阑珊。

  悠悠苍天平静地俯视着清河大地。

  一个村庄又一个村庄,一个集镇又一个集镇,一处春社又一处春社。

  血泊满地。

  死掉的每一个大族子弟,都要记在都护府匪类头上。都护府匪类打不过,田舍奴们却是杀得到。

  授田令?田舍奴们好大狗敢,竟敢从贼!

  清河东部和北部,都护府的出现,犹如一块巨石落入池塘之中,顷刻之间水花飞溅。

  豪强们数百年的积威与积恩顷刻之间化为两张面孔:一张脸变得狰狞,另一张脸变得阴狠。

  团练们派出了使者,将‘贼匪’的所作所为极快地传遍了各地。

  这个消息引起了更大的波涛。

  尚未组建团练的村寨,立刻在豪强、乡贤、郡望们的组织下,开始成立团练。

  把持矿井的矿霸、占据渡口的津霸、隔绝道路抽取厘金的路霸、占据渡头拉纤生意的船霸,一时之间闻风影从。

  南海都护匪军的恶行,让这些人颤栗又恐怖。

  即便是江洋大盗,也不过掠夺钱财。大多数时候,那种大盗还是侠义之人,懂得规矩。

  可是这都护府匪类,简直就是发了疯一般。

  朝廷派出备官来推行国制,也都是要和乡贤们商量之后才能推行。即便是这样,那些备官一旦找死,最后也就真的尸骨无存了。

  这都护府匪类是什么明堂,说授田就授田了?如今是乱世,可是乱世也不是说胡作非为。即便是在东方故土,皇帝下了乡,见了乡贤郡望也要喊一声‘先生’,这章匪白羽怕是恶鬼缠身,坏了心智罢!

  团练在返乡的时候,手段却比南海匪类们要高明得多。

  最初,团练首领们会召集南海匪类任命的‘授田郎’、‘乡老’、‘保田郎’。

  团练首领们会告知后者,他们对授田令都是认可的,但是要验看一下地契,顺便看看都护府老爷们授田的情况。

  毫无防备的授田郎和乡老们,便将土地的划分,各家各户摊派的饷额告知了对方。

  几天之后,团练们便突然发难,按名册捕人。

  与都护府匪类沆瀣一气的乡老被抓了出来,当众活埋。

  都护府设置的弓箭社、保田郎的成员,则被挨家挨户地搜捕出来。

  整个村寨的居民,都会被集结到村寨的场地之中。

  乡贤们会用沉痛地语调,先讲古今道理、再说乡间人情、最后斥责匪类的狠毒。

  “从古至今,未曾见过匪类这般作为。匪类可与你们有一星半点恩义?他们有几个来过清河?你们可知道,他们为何要与我等为难。”

  “这章匪白羽,便是那国贼的兄弟!他那贼外公,就是违逆朝廷的白家老头子,死在了朝廷手中!南海匪类不敢打朝廷,便要祸害我们清河!乡亲们,你们扪心自问,不光想想你们自己,也想想你们的老辈,哪个不是受尽我们照顾的?天下的道理,好比夫妇之道,男主外、女主内,这不是说女人不能干,而是说女人不方便出门,有些粗活重活就要男人来挑。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这种道理你们懂。那大家同是乡间子弟,有人读了书、懂了些道理,多有了几亩田,大家见着面恭敬几声,这有错么?门内有男女,门外分高底。”

  “这个世道也是这么个道理。上清下浊,上轻下沉。有人在上头,那是祖宗积德、也是个人有本事,都是辛苦换来的威风。父老们若是听了匪类的谣,说我们吃你们的租子就是喝你们的血,那才是没有道理。若是按照都护府匪类的道理,那该女人出门挑水耕地、男人在家操持灶台;那该瘸子瞎子出门跑船,没病没痛的坐在家里讨饭;那该地在上头,天在下头。”

  “这章匪白羽,就是坏了心智了。诸位父老,乡间有几家子弟,都是恭敬尊长的好后生,现在叫那匪类杀了;乡间几家旺姓,家里的田被匪类拿去授了;乡间有几家大善人,家里的田舍财货,叫你们拿去分了。你们摸摸自己胸口,良心疼不疼?”

  “诺曼人来了,是谁保着你们?外郡乱兵来了,是谁护着你们?”

  “如今只诛匪类,良民不问。乡间地头的规矩,一切如旧:拿了田的,退回来;占了宅子的,滚出去;手里有血债的,你们把都护府藏在乡间的贼人指出来—――指出来一个免死罪,指出来两个免活罪,指出来三个有功。”

  “这些人!”团练首领们指了指被捆在一边的都护府乡老、授田郎、保田郎们,“你们好好地看看下场!”

  说罢,团练们开始将授田人推入土坑。

  被捆在绳子上的人知道了即将到来的命运,纷纷哭嚎唾骂起来。

  站在远处的百姓瑟瑟发抖,看着这些人被一个个推入土坑之中,铲子扬起的土落在这些人的头顶上。

  针对都护府宣扬的授田令,乡贤郡望们开始用‘宗族和睦’来应对。

  清河城内,有个一直在鼓噪‘女德’的丁婆子,几乎被奉为圣贤。

  最初清河乡贤推出女德,是隐隐约约地讽刺姜女主政,牝鸡司晨,是恶心朝廷的。不料,这丁婆子聪明伶俐,很会揣摩乡贤的心思。如今乡贤们需要对付都护府授田,她便跳出来鼓噪唇舌,立刻被大族们捧了起来。

  丁婆子和授业的学士一样,有临馆、有论会、有唱诗应和。

  “天道不欺,前世皆有定数;人伦至德,今生皆需服命。”

  “女人被打?那是应该的,因为你肯定前世犯了错。我跟你说,只要挨打挨得够了,你前世的错就还清了,你的男人突然就不打你了。你男人打你,也不是他的错,他前世是你的马,你打了他,他今世来找你偿还,很公平,是天道。”

  “女人啊,呆在家里比什么都好,这是煌煌天道,违背了是要下地狱的。什么?你说我为什么出来,我为什么不去死?因为我要出来抛头露面给你们讲道理啊。若是我也不出来,谁告诉你们不能这样做?我是不会下地狱的,因为我让你们不必下地狱,这是做了一件大善事;女人啊,在男人把手指指向你们的时候,你们不要辩驳、不要恼怒,要凝神静息,想想自己的不足:你们有没有过淫欲?你们有没有让男人不快活过?你们有没有约束自己?人困而能学,善莫大焉。

  伴随着丁婆子,其他渣滓也顺势而起。

  譬如‘百孝图’,讲述子弟不得违逆尊长;

  譬如‘女儿书’,讲述女子须得呆在家中,最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休了最好守寡到死;

  譬如‘子弟篇’,告诫师徒之间譬如父子,不可有逾越之举;

  更多的父子篇、长幼篇等,满城传颂。

  许多清河的皓首匹夫们饱含热泪,称赞‘文化之精粹,今集大成矣!’

  只可惜,这些精粹大成,往往自相矛盾。

  一个道理总是抵触另外一个道理,推究起来,最终不免得出这样的结论‘已经好的,便要一直好下去;已经强势的,便要一直强势下去;已经居于上游的,便要一直居于上游;已经堕入泥淖的,最好永远堕入泥淖,否则便是浪荡子弟、反骨种子、惊世大盗,搞得家国不宁。’

  清河的豪杰们一旦睁开眼睛,便能从其他的民族那里学会有益处的学问。

  比如安息人说,在东南几千里外的地方有迦毒人。他们那种‘以姓分种’的做法,就很好么!上下安居本位,上不必忧下,下不会仇上,岂不美哉?

  比如诺曼信义之中,女人是男人的肋骨,这也不错。就如星月拱卫太阳,万物今生后世皆有冥冥之中的因果,说得很好啊!

  乡贤郡望们最不缺的就是旁征博引的智慧。

  迦毒人讲轮回、诺曼人讲后世,乡贤们就鼓捣出来了新的生死观:前世的优劣好坏,决定了今世的荣华富贵,富有富的底气,穷有穷的道理;今世的行径优良,又决定了后世的福祉如何,今世若是温良人,后世便可上天堂,今世若是品性恶劣,后世便要下地狱。

  清河城。

  姜氏大军抵达。

  让顾秋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父老乡亲们倒没让他这清河子弟丢人。

  在郊外,团练首领、乡贤郡望、各地豪强群贤毕至。

  四五百清河百姓被征发起来,他们箪食壶浆、满地乱窜、见人就喊将军威武。

  顾秋还未入城,前来赴约参战的团练,就超过了三千人。

  这些团练多半从西部和南部来,他们被清河东北发生的事情吓坏了,现在认定‘保清河就是保乡里,保朝廷就是保富贵’,聚集起来,要‘扶唐灭章’。

  清河军校场,顾秋以朝廷右将军之名,给诸多团练首领加赐团练使、国男,加官进爵之余,又赐予钱粮布帛之物。

  ‘钱’,是朝廷新铸的永安大钱,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永安当佰’。

  朝廷铸造当佰铢,明晃晃地就是要抢钱。

  放在过去,郡望们还会不咸不淡地讽刺几声,如今却也不多说,毕竟匪类就在郊县,要以和为贵。

  ‘粮’,则是春申女王派人随军送来的宫廷糕点。

  这些糕点都是王宫私用的果脯、松糕、琥珀糖糕。

  上等豪族可分两匣、中等大族可分一匣、阿猫阿狗数十人共分一匣。尝个甜,算没白来。

  ‘布帛’,就很有趣了。

  这种布帛,顾秋是委托军儿们从沿岸村社之间买来的,不光便宜,上面的纹路也漂亮。只不过那些布料上面多有‘九首凤纹’,想是林中人开办的织造作坊。

  顾秋先还没觉得什么。

  直到他偶然翻起一块布料,看见布料角落落了一个小小的红印‘南—瑞’,这才发觉有点不对。

  随后,他又找来了诸多布料,会发现几乎每一卷布匹都有圆印。

  ‘南—瑞’、‘南—棠’、‘古—格’、‘怀—塔’、‘南—栾’等等。

  “直娘贼!”顾秋心中恶念频生,“不当意买了贼布料。”

  愤怒之余,顾秋却忍不住更加忧虑起来。

  他家在清河有布料生意,即便是一个作坊里面出来的布料,形制、颜色、疏密都是有所不同的。

  可这贼人布料仔细看,各地之布虽有不同,但却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顾秋明白,把一匹布织造好,大抵是不难的;纺织出来几千匹布,也就是人力、物力投进去就行;可是将几千匹布织造得大致一样,这背后肯定有熟练的验布人、督造、布样师傅、裁尺师傅。

  细微之处,最见真章。

  顾秋越想越惊讶。

  他只能想象,匪类是将布料送往一处,统一割制、统一染色、统一扎捆成匹,绝不可能是在各地成匹的。

  “匪类为何还懂织布?”

  顾秋觉得对方并非匪类,倒有些像是分庭抗礼的国家。

  不光顾秋看出来了这些布料的来源地,清河城内的几个郡望,也似乎早就知道。

  顾秋在给一个清河郡望赐给朝廷布匹的时候,对方竟然不收。

  “布上有牡蛎臭。”

  顾秋被这郡望噎得说不出话来。

  到了今天这种时候,朝廷周转不来布匹,从民间买来一些布料,给大家发发利是,鼓舞一下军心。

  只是不幸,买到了南海匪类的布料。

  你看出来了没问题,少说几句可以么?

  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暗示这种布料是海货,这是有意为难朝廷啊。

  郡望开口之后,周围却有许多心思单纯的清河子弟、城内名流,纷纷去嗅闻这些布。

  “诶?没有臭气呀。”

  “你懂个卵子,蔡老养尊处优,能嗅他人所不能嗅。”

  “嗯!我也闻到了。肯定是渔人把牡蛎筐子堆在布料旁边了,狗杀才!”

  顾秋瘟头瘟脑地看着清河人的欢迎仪式。

  又是团练士兵踩高跷;宗族女人耍灯笼;江湖汉子爬刀梯;茂腾腾的汉子们表演列阵。

  顾秋扭头。

  朝廷派来的将官们,对这种欢迎仪式非常满意,甚至啧啧称奇。

  清河城内的首领们岿然正坐,不时微微颔首,以示认同和欣喜。

  顾秋只想尽快入城,督促一下城卫。

  众人悠悠地看了一个时辰。

  突然,急报从远处传来。

  “将军!贼军击我辎重!”有个骑哨喊道。

  顾秋勃然大怒,“蠢才!辎重在南郊寨落驻扎,哪来的贼军!”

  “将军,绝无虚!贼军号紫桥,从林中绕行郡南!”

  顾秋听说朝廷的辎重被劫掠,不免心急如焚。

  正待他扭头和清河豪杰们商议。

  却看见,一批批的清河人,老老少少,不顾威仪体面,挽起袖子一路小跑,朝着清河城内猛窜。

  城门口,许多峨冠博带、气宇轩昂的乡贤们挤在一堆,彼此骂娘,要抢先入城去。

  清河豪杰们听说南郊辎重被劫,便觉得贼人立刻要来攻城,这还不跑?

  远处校场上。

  为清河诸贤表演的团练士兵还浑然不觉,一个团练兵踩上了一丈多高的高跷,从手中展开了一副字卷‘杀贼常胜’。

  观看的团练们轰然叫好。

  顾秋默默地看了一会。

  “传将令,”顾秋说,“拨两千人南下,务必夺回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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