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市井之女
可惜清闲的日子过了没多久，正月底,靖远侯又领着人马来了清阳,这回不独他一个人来,还领了两个帮手：靖远侯世子楼子维和他的嫡女楼清婉。
春暖真是被这一波操作给惊的目瞪口呆,其实被惊住的不止春暖一人,齐府众人皆被靖远侯这种史无前例的动作给震惊的不轻。
看着那对时时刻刻保持风仪谨慎有礼的兄妹,春暖不禁想感叹，他们上辈子是缺了多少德呀，所以这辈子才能摊上这么一个亲爹。
他自己讨不到老婆，反倒让儿女帮自己来说服何氏当他们的后妈。
她要是摊上这么个亲爹，指不定黑化想打折他的腿。
这是人干事？
只不过，上门即是客,她大着肚子不好做安排,便让小六七郎看着安排他们的食宿。
靖远侯的部下照例入注客栈，靖远侯和世子父子携随从等一同在七郎处安置,清婉小姑娘和她的四个丫环就安置在齐夫人来时住过的那个屋子。
春寒料峭，外面还寒意袭人，屋里倒是温暖宜人，幽香隐隐。清婉小姑娘本想嫌弃太过简陋,却没想到刚歇了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这一路长途奔走车马劳顿，可把她累坏了，娇养在闺中的女孩儿,哪里受过种颠簸之苦。
车上总睡不安稳,这会子,屋里暖暖和和安安稳稳，暗香幽幽绕于鼻间，是以她的头刚往枕上一靠，立刻就困顿加身，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睡。
那四个丫环见主子熟睡过去，给她搭了一件薄被后，便齐齐出了屋子，去收拾自家姑娘的一应物什。
见到大腹便便的春暖后，又齐齐行礼问好，并报了自已的名字。
玉珥，玉瑱，琼芳，琳琅。春暖微笑，这清婉小姑娘真有意思，丫环的名字全部出于《九歌》，由心见性，可见她也是个性高洁之人。
春暖本想过来问问清婉小姑娘，屋里可有不妥当需要调整之处，清婉既睡着，她过一会儿再来吧。
吩咐那四人自去忙去，她又慢吞吞的移到厨房，叫那两个婆子晚间时多烧几桶水。
清婉小姑娘一路风尘仆仆，肯定想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
出了厨房，春暖又慢慢吞吞的移到何氏屋里。绿云扶她坐好，又往她腰后垫了一块靠枕，让她坐的舒服些。
自年后起，春暖的身体就有些浮肿，再加上硕大的肚子，她行动起来颇为艰难。往日都是小六扶着她在院子里行走，今日他有事情忙，春暖便自己慢慢走动一会儿。
何氏也才忙完，刚回屋坐下喝茶歇息，见春暖进来，就嗔了她一眼，待春暖坐好后才开口道：“你行动不便，多歇一会才好，家里的事情暂时有我在呢。脚上肿的可还利害？鞋子可还夹脚？”
春暖就笑着说：“多走走才好，省的生产时艰难。脚上还如先前那般，前日我大嫂送来几双软鞋，一点也不夹不卡，穿着极舒服。”
何氏说：“我看见她大包小包的拿了不少东西来，还以为尽是些小孩儿衣物，原来还给你做了软鞋，竟难为她想的周到。”
这话倒很是，自春暖怀孕以来，张氏隔三差五的总要前来一趟，送衣物吃食。凡园子里得了什么，她总会及时送过来。
小六曾笑说，看她这作派，浑然如春暖似她女儿一般，有些事情做来，比陈氏更精心些。
春暖见何氏眉间颇有烦闷抑郁之色，随即了然。
靖远侯固然情态可贵，可他也给了何氏威逼之势，何氏是何等疏阔之人，竟让他逼迫至此。
让绿云仔细服待何氏歇息一会子，春暖又慢慢的出了门，她要去见靖远侯父子一面。
有些话须得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何氏心有顾忌不敢说，她来说。
没道理仗着权高势重就可以任意软逼硬迫的非要人家嫁他。
若真要嫁他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得划出个一二三来，他那一大家子嫡子嫡女庶子侍妾，宅门里生活的人，哪个是等闲之辈。
何氏绝处理不来这些问题，更何况他俩的身份着实差的太远，说一句天壤之别亦不为过。
齐大非偶，亦不是无的放矢之语。
小六远远的就看见春暖慢慢的朝他那边走来，放下手中的活计，急忙跑到她身边，扶着她走。
见春暖往七郎那边行去，小六便问道：“你是有事情找七弟么？要是有事，哪用你亲自去，全交给我就好。也没个人扶你，倘或磕着你可怎么得了。”
春暖笑说：“都是走惯了的熟路，哪会轻易给磕碰着。我到这儿来是找侯爷父子的，阿娘今日着实不痛快，我担心她的身子，所以才来找侯爷将话说个清楚。”
小六一听这话就急了，拽着春暖不让她去。
“我去吧，我去吧，他那一身煞气，冲撞了你可怎么好。你这身子都成这样了，咱先回去歇着吧，我都快心疼死了。回去先烫烫脚，我看你脚面好像又肿了些，你怀的这孩儿太混帐了，尽折腾我媳妇儿。”
见小六这样，她只得先回屋里歇下，此事暂且不急。
扶春暖倚到暖榻上，小六给她脱了鞋袜，细白如玉的小脚如今已肿成了白胖馒头样。
小六起身去厨房打了一盆热水，把厚帕子打湿拧干，敷在她的脚上，又给她细细按了双腿。帕子渐凉，他又重新拧过敷上，复按了一阵子腿才停手。
最后又冲着她肚里的孩子说：“你乖一点，别再折腾你娘了。”也不管孩子能不能听懂。
这事他做起来得心应手，显是做的多，习惯已成自然了。
晚饭时，春暖才又见到清婉小姑娘，她已换了衣衫头饰，见了何氏和春暖，端庄的行了一礼。
何氏面色不变的说道：“在我家，没有那么多礼数，日后轻省些，咱们彼此都自在。你初初来此，也不知道你的口味，我让厨下的人做了些本地日常吃食，你先尝尝看喜不喜欢。”
清婉小姑娘又欠身谢过，何氏摆摆手让她不必多礼，坐下吃饭吧。
自从春暖和小六烧制出了新餐具后，齐府以前的旧器具就全堆到了库房。
清婉看着自己手中的茶盏，盏底的菊花被水一冲，似要摇曳于水上，香气扑鼻。
其实，盏里并未放入菊花，它不过是画在盏底罢了。
旁边传来小六得意的笑声，春暖便知道他肯定将那套昆虫盏给拿了出来，恶做剧的给了楼氏父子。
茶水一冲，里面的虫子似要活过来一般，心理不强大的人，可能要咯应的吃不下饭。
春暖烧了一套十二只昆虫茶盏，绘制立体，纤毫毕现，原本只为着好玩，却不料今日被他翻出来用在了楼氏父子身上。
靖远侯盏底铺了一片叶子，可惜被一只褶皱毕露的大肥虫给吃的斑斑驳驳，不复从前青绿光泽。
世子盏底是一只半藏在树间的鸣蝉，羽翼轻颤，似受惊一般将要扑出盏面。
可惜靖远侯父子不是常人，仔细转动茶盏慢慢欣赏了一回，便将茶水一饮而尽。
小六的愿望落空，殊为不乐，闷闷的坐下用餐，不去理会那两父子的眉眼官司。
安静的吃完了饭，何氏把茶盏往桌上一放，看着众人道：“今日趁着大家伙儿都在，咱们索性把话都说开。侯爷，您到底意欲何为？”
靖远侯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才开口：“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娶你为妻。我这次将儿女带来就是想告诉你，他们也不反对我娶你。”
何氏轻笑，似嘲弄一般的说道：“你可知我的出身，他们又可知我的出身？我自知高攀不上你家，何况我也不想高攀，你为何如此相逼。”
靖远侯一时语塞，楼世子这时站起来说话了。
“容我说几句，非是我父亲逼迫于您，而是他实所钟情于您，情难自禁而已。我母亲早逝，父亲便没再续娶，妹妹们是在祖母跟前长大，几年前，祖母也过世，是以家中并无长辈，府里中馈全由我妻子主理。年前圣上意欲为父亲赐婚，亦被父亲谢绝，他一心只在您身上，言道他已身居高位，勿须再锦上添花，只想娶一心爱之人相伴终老，出身亦不必计较。父亲知道您不喜应酬往来，不喜礼仪规矩，所以他新置了一个庄子，若无公事时，便可偕您去庄子上住，那里一应物事全由您做主。您若嫁与父亲，一则我家中妹妹们也有人教导，不致于惹人诟病。二则六郎夫妻以后的日子想怎么过都行，全由我们护着，便是七郎的仕途，也会更顺遂些。”
这话说得真好，情理俱全。何氏向来吃软不吃硬，脸色不由缓了下来，又皆话里情丝露骨，她不禁有些羞窘，忙端起茶轻啜一口，以掩饰她绯红的双颊。
靖远侯还真是领来了一个神助攻，才来一天就让何氏露出此种神态。
可怜靖远侯前前后后将近忙活了一个月也没让何氏显露丁点娇羞之态，结果他儿子三言两语就让何氏失了常态。
直成这样，活该注孤生。
靖远侯将目光转向齐小六，小六立刻炸毛：“想都别想，你都要跟我抢娘了，还想我帮你说话？想的那么美呢。”
唉哟这傻瓜儿子，叫人说什么好呢，一着急就要犯蠢。
侯世子笑了起来，齐家六郎比传说中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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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对时时刻刻保持风仪谨慎有礼的兄妹,春暖不禁想感叹，他们上辈子是缺了多少德呀，所以这辈子才能摊上这么一个亲爹。
他自己讨不到老婆，反倒让儿女帮自己来说服何氏当他们的后妈。
她要是摊上这么个亲爹，指不定黑化想打折他的腿。
这是人干事？
只不过，上门即是客,她大着肚子不好做安排,便让小六七郎看着安排他们的食宿。
靖远侯的部下照例入注客栈，靖远侯和世子父子携随从等一同在七郎处安置,清婉小姑娘和她的四个丫环就安置在齐夫人来时住过的那个屋子。
春寒料峭，外面还寒意袭人，屋里倒是温暖宜人，幽香隐隐。清婉小姑娘本想嫌弃太过简陋,却没想到刚歇了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这一路长途奔走车马劳顿，可把她累坏了，娇养在闺中的女孩儿,哪里受过种颠簸之苦。
车上总睡不安稳,这会子,屋里暖暖和和安安稳稳，暗香幽幽绕于鼻间，是以她的头刚往枕上一靠，立刻就困顿加身，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睡。
那四个丫环见主子熟睡过去，给她搭了一件薄被后，便齐齐出了屋子，去收拾自家姑娘的一应物什。
见到大腹便便的春暖后，又齐齐行礼问好，并报了自已的名字。
玉珥，玉瑱，琼芳，琳琅。春暖微笑，这清婉小姑娘真有意思，丫环的名字全部出于《九歌》，由心见性，可见她也是个性高洁之人。
春暖本想过来问问清婉小姑娘，屋里可有不妥当需要调整之处，清婉既睡着，她过一会儿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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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婉小姑娘一路风尘仆仆，肯定想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
出了厨房，春暖又慢慢吞吞的移到何氏屋里。绿云扶她坐好，又往她腰后垫了一块靠枕，让她坐的舒服些。
自年后起，春暖的身体就有些浮肿，再加上硕大的肚子，她行动起来颇为艰难。往日都是小六扶着她在院子里行走，今日他有事情忙，春暖便自己慢慢走动一会儿。
何氏也才忙完，刚回屋坐下喝茶歇息，见春暖进来，就嗔了她一眼，待春暖坐好后才开口道：“你行动不便，多歇一会才好，家里的事情暂时有我在呢。脚上肿的可还利害？鞋子可还夹脚？”
春暖就笑着说：“多走走才好，省的生产时艰难。脚上还如先前那般，前日我大嫂送来几双软鞋，一点也不夹不卡，穿着极舒服。”
何氏说：“我看见她大包小包的拿了不少东西来，还以为尽是些小孩儿衣物，原来还给你做了软鞋，竟难为她想的周到。”
这话倒很是，自春暖怀孕以来，张氏隔三差五的总要前来一趟，送衣物吃食。凡园子里得了什么，她总会及时送过来。
小六曾笑说，看她这作派，浑然如春暖似她女儿一般，有些事情做来，比陈氏更精心些。
春暖见何氏眉间颇有烦闷抑郁之色，随即了然。
靖远侯固然情态可贵，可他也给了何氏威逼之势，何氏是何等疏阔之人，竟让他逼迫至此。
让绿云仔细服待何氏歇息一会子，春暖又慢慢的出了门，她要去见靖远侯父子一面。
有些话须得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何氏心有顾忌不敢说，她来说。
没道理仗着权高势重就可以任意软逼硬迫的非要人家嫁他。
若真要嫁他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得划出个一二三来，他那一大家子嫡子嫡女庶子侍妾，宅门里生活的人，哪个是等闲之辈。
何氏绝处理不来这些问题，更何况他俩的身份着实差的太远，说一句天壤之别亦不为过。
齐大非偶，亦不是无的放矢之语。
小六远远的就看见春暖慢慢的朝他那边走来，放下手中的活计，急忙跑到她身边，扶着她走。
见春暖往七郎那边行去，小六便问道：“你是有事情找七弟么？要是有事，哪用你亲自去，全交给我就好。也没个人扶你，倘或磕着你可怎么得了。”
春暖笑说：“都是走惯了的熟路，哪会轻易给磕碰着。我到这儿来是找侯爷父子的，阿娘今日着实不痛快，我担心她的身子，所以才来找侯爷将话说个清楚。”
小六一听这话就急了，拽着春暖不让她去。
“我去吧，我去吧，他那一身煞气，冲撞了你可怎么好。你这身子都成这样了，咱先回去歇着吧，我都快心疼死了。回去先烫烫脚，我看你脚面好像又肿了些，你怀的这孩儿太混帐了，尽折腾我媳妇儿。”
见小六这样，她只得先回屋里歇下，此事暂且不急。
扶春暖倚到暖榻上，小六给她脱了鞋袜，细白如玉的小脚如今已肿成了白胖馒头样。
小六起身去厨房打了一盆热水，把厚帕子打湿拧干，敷在她的脚上，又给她细细按了双腿。帕子渐凉，他又重新拧过敷上，复按了一阵子腿才停手。
最后又冲着她肚里的孩子说：“你乖一点，别再折腾你娘了。”也不管孩子能不能听懂。
这事他做起来得心应手，显是做的多，习惯已成自然了。
晚饭时，春暖才又见到清婉小姑娘，她已换了衣衫头饰，见了何氏和春暖，端庄的行了一礼。
何氏面色不变的说道：“在我家，没有那么多礼数，日后轻省些，咱们彼此都自在。你初初来此，也不知道你的口味，我让厨下的人做了些本地日常吃食，你先尝尝看喜不喜欢。”
清婉小姑娘又欠身谢过，何氏摆摆手让她不必多礼，坐下吃饭吧。
自从春暖和小六烧制出了新餐具后，齐府以前的旧器具就全堆到了库房。
清婉看着自己手中的茶盏，盏底的菊花被水一冲，似要摇曳于水上，香气扑鼻。
其实，盏里并未放入菊花，它不过是画在盏底罢了。
旁边传来小六得意的笑声，春暖便知道他肯定将那套昆虫盏给拿了出来，恶做剧的给了楼氏父子。
茶水一冲，里面的虫子似要活过来一般，心理不强大的人，可能要咯应的吃不下饭。
春暖烧了一套十二只昆虫茶盏，绘制立体，纤毫毕现，原本只为着好玩，却不料今日被他翻出来用在了楼氏父子身上。
靖远侯盏底铺了一片叶子，可惜被一只褶皱毕露的大肥虫给吃的斑斑驳驳，不复从前青绿光泽。
世子盏底是一只半藏在树间的鸣蝉，羽翼轻颤，似受惊一般将要扑出盏面。
可惜靖远侯父子不是常人，仔细转动茶盏慢慢欣赏了一回，便将茶水一饮而尽。
小六的愿望落空，殊为不乐，闷闷的坐下用餐，不去理会那两父子的眉眼官司。
安静的吃完了饭，何氏把茶盏往桌上一放，看着众人道：“今日趁着大家伙儿都在，咱们索性把话都说开。侯爷，您到底意欲何为？”
靖远侯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才开口：“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娶你为妻。我这次将儿女带来就是想告诉你，他们也不反对我娶你。”
何氏轻笑，似嘲弄一般的说道：“你可知我的出身，他们又可知我的出身？我自知高攀不上你家，何况我也不想高攀，你为何如此相逼。”
靖远侯一时语塞，楼世子这时站起来说话了。
“容我说几句，非是我父亲逼迫于您，而是他实所钟情于您，情难自禁而已。我母亲早逝，父亲便没再续娶，妹妹们是在祖母跟前长大，几年前，祖母也过世，是以家中并无长辈，府里中馈全由我妻子主理。年前圣上意欲为父亲赐婚，亦被父亲谢绝，他一心只在您身上，言道他已身居高位，勿须再锦上添花，只想娶一心爱之人相伴终老，出身亦不必计较。父亲知道您不喜应酬往来，不喜礼仪规矩，所以他新置了一个庄子，若无公事时，便可偕您去庄子上住，那里一应物事全由您做主。您若嫁与父亲，一则我家中妹妹们也有人教导，不致于惹人诟病。二则六郎夫妻以后的日子想怎么过都行，全由我们护着，便是七郎的仕途，也会更顺遂些。”
这话说得真好，情理俱全。何氏向来吃软不吃硬，脸色不由缓了下来，又皆话里情丝露骨，她不禁有些羞窘，忙端起茶轻啜一口，以掩饰她绯红的双颊。
靖远侯还真是领来了一个神助攻，才来一天就让何氏露出此种神态。
可怜靖远侯前前后后将近忙活了一个月也没让何氏显露丁点娇羞之态，结果他儿子三言两语就让何氏失了常态。
直成这样，活该注孤生。
靖远侯将目光转向齐小六，小六立刻炸毛：“想都别想，你都要跟我抢娘了，还想我帮你说话？想的那么美呢。”
唉哟这傻瓜儿子，叫人说什么好呢，一着急就要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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