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风起洛西郡_王国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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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风起洛西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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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风起洛西郡

  洛西郡。

  钟离牧昨夜与士兵们畅饮,一直到今天临近中午才醒来。

  现在他口渴异常,但还是先去撒了尿,热气蒸腾而起,酒气弥漫其中。

  他扭头一看,发现墙根附近已经满是冻住的尿痕,不由得心想谁比他起得还早。

  等到他整顿裤脚走进屋内的时候,发现执戟已经将甲胄武器准备妥当了。

  不过现在钟离牧更想喝水,就吩咐执戟去取水来。

  执戟郎出去片刻又返回,捧来了一壶刚刚烧开的水。

  钟离牧被热气弥得睁不开眼睛,唇角口燥地吹了几下,发现还是烫得没办法喝。

  执戟郎很机敏地指点钟离郡守:“用两个杯子互相兑,兑一会就凉下来了!”

  钟离牧瞪了一眼执戟郎,“我也知道兑一下就凉了,要你说!”

  说罢,他把盛着热水的瓷壶塞回给了执戟郎,结果热水激荡,两人都被烫到了,烫得直吸气,手忙脚乱地终于把水壶放在了木桌上。

  一路走出去的时候,钟离牧想起了章大哥的来信中常有抱怨:“执戟郎多不解人意,指东而向西,无奈沙场之上奋不顾身,又舍不得责难。”

  本来钟离牧还觉得章大哥只是闲来无事随口说说,如今竟然真的遇到这样的执戟郎,却也有种怒火攻心却发作不得的无奈。

  走到一扇侧门边的时候,一个罗斯女仆低着头捧着一壶水走着。

  钟离牧一把多了过来,吓得罗斯女仆一声惊叫,却见到‘唐人领主’抬头就喝,愣在了原地。等钟离牧喝完了水壶,将它递还给了女仆,女仆巧笑一声,红着脸走了。

  钟离牧饮下满腹的凉水,只觉得酒渴顿解,心下也舒畅了起来。

  他正要拍着肚子准备扭一扭酸痛的腰背,却见到执戟郎满脸都是受挫的表情。

  “你哭丧着脸干什么!”

  “我那水是烧了又烧的。这罗斯人喜欢取井中水,怕不干净。”执戟郎说。

  “```我还要夸你么!”钟离牧气急反笑。

  两人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今天你倒来的早。”钟离牧在路上说道。

  “还早?”执戟郎大惊,“都中午了!”

  “什么?”钟离牧很诧异,“怎么没有听见罗斯人敲钟的。”

  “敲了,您没醒。”

  在洛西郡,即便诺曼寺庙已经被拆除干净,当地的罗斯人,尤其是市民,还是习惯使用敲钟来计时。

  只不过现在只在上午敲两下,正午敲一下,下午敲两下。

  罗斯不比诺曼地区,观日台、观星台、机械时盘都少,所以本地主要依靠教士操作的水漏来计时,后来发现水漏太过麻烦,又改为沙漏。

  到了现在,就只凭那些敲钟人按照经验来:这些人到了时间,如果不敲钟,就会浑身难受无比。他们估定的时间,竟然和沙漏相差无几。

  罗斯仆役们已经将石板上的继续清扫干净,见到领主过来,这些罗斯人便在道路两侧低头等候领主穿过。

  波雅尔们留下的规矩,洛西郡的钟离军倒是大多保留了。

  他觉得这些规矩能够让罗斯人尽快稳定下来,按部就班地遵从过去的习惯,开始为领主效力。

  都护府艰难地穿过海峡送来了一些文书。

  钟离牧仔细研读了章白羽的亲笔信,着重看了看章白羽对部将、妻室、族人的安排,对于章白羽专门告诫要注意的地方,钟离牧则反复看了看。

  钟离牧觉得章白羽雄踞数郡,自然应该是雄文数卷。不料里面的内容却大多都是琐碎得紧的东西。

  比如新驻一地,不要让士兵直接去市集采买东西,交由营中粮官采办更好;

  要安抚一地居民,直接减轻粮赋人役未必有效,还是要先派人去寻找村长、首领一类的人,弄清楚这个地方究竟有什么问题,是缺水还是闹匪,对症下药,才能尽快让一个个小地方归心;

  唯一谈到开疆拓土的地方,却还加了一堆劝诫:比如不要见到一地肥美就去圈占,可能占下来之后钱粮未收,反倒要多出兵马驻守,有些得不偿失。

  钟离牧有时候颇为费解。

  他会去考虑章白羽为什么让他这么做,是否不愿意洛西郡壮大?

  如果那么畏首畏尾,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占据呢?

  章大哥自己连占数郡,难道每一处地方,都是仔细咂摸过一遍,随后才小心翼翼地接手的?钟离牧是不信的。

  他觉得章大哥当初肯定也是先行占领,随后再慢慢考虑如何治理的。

  洛西郡现在有唐兵两千多人,归附兵两千多人,是罗斯地区不可小觑的力量。

  加上占据了几处富裕的城镇、险要的堡垒,周围的波雅尔经常前来试探性地进攻,都被钟离牧打得大败。

  任何被四面围攻的政权,一旦站稳了脚跟,心中所想,当然就是四面出击。

  当初章大哥在托利亚山中时,处处不如现在的洛西郡,四邻盘踞着安息大军、诺曼军团这样的庞然大物,尚且能一步步地壮大到今天。

  如今洛西郡兵马齐备、粮秣充足,四邻不过是洛泰尔席卷过后留下的渣滓领主,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还有一点,钟离牧想得很清楚。

  与章大哥当初四面环敌,不得不谨慎起家不同。洛西郡现在背靠都护府,周围的罗斯波雅尔们只敢在防御的时候敢拼死作战,要说他们敢越境来攻,却是高看他们了。

  都护府横扫布尔萨半岛,已经给罗斯领主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许多波雅尔都曾经给洛西郡守送来过礼物,希望缔结盟约。有一个波雅尔,还准备将一个女儿嫁给钟离牧,只要钟离牧支持他的儿子顺利继位就可以了。

  章白羽从来没有以平等又相对和平的方式,接触过波雅尔、伯爵这一级别的西部贵族。

  钟离牧却从成军后不久就开始接触了。

  钟离牧和身边的林中人发现,这些波雅尔其实很好理解:即便他们披着诺曼信仰的外衣、说着不同的话、写着不同的文字,但是他们关心的东西,不外乎土地、人口、财富这几样。捏住了波雅尔们的命门,钟离牧一军比起布尔萨的唐军更加灵活。

  钟离牧已经有好几次穿过了中立的领地,去进攻自己的敌人了—――这种情况在罗斯地区很普遍。

  比如,一位波雅尔恰好拥有一个港口,这个港口与其在内陆的领地并不相连。

  钟离牧不想进攻港口那些高大的城墙,就可以经过其他领主的土地,直接进攻港口主人老家,逼迫他献出港口来。

  罗斯地区的波雅尔,在靠近西部一侧的地区已经遵从诺曼法律,执行了长子继承的制度。

  洛泰尔过境的时候,那些地区对于参加远征军并没有太多的热情,但却有不少贵族子弟在放弃了家族遗产后,从兄长那里得到了一小撮士兵和军费,雄心勃勃地参加了洛泰尔的军队。

  在东部罗斯,则依旧保留着诸子均分的法律。那里的情况就比较混乱了,许多波雅尔抛下小小的领地离开了,留下来的波雅尔则彼此攻击,试图扩大家族领地。

  在这种情况下,坐拥四千军队的洛西唐军,自然不甘心留守在小小的海角上。

  在洛西军的内部,甚至还有一些人感叹,应该晚一些接受都护府旗号的。

  当初奉着洛泰尔军队的旗帜,不必在乎任何波雅尔――看重一块地方直接夺取就好了,只要将掠夺来的金银缴纳给洛泰尔一部分,‘皇帝’就会承认占领。

  虽然那个时候形同流寇,可是如今洛西郡的大部分地区,可都是那个时候打下来的。

  接受了都护府的旗杖,虽说无人敢来进攻了,却也再没有洛泰尔帮助摒除外患――不久前为了夺取一个港口,差点招致四面围攻。

  当初乌苏拉人判断洛西郡只不过是唐人的一支,所以即便这支唐人领有了‘洛西伯爵’的称号,却依然派出了使者,与钟离牧谈判。

  协议是洛西郡保持中立,乌苏拉人则保障洛西郡的贸易畅通。

  几个月前钟离牧冒险夺取了港口后,乌苏拉人就有些要翻脸的意思了。

  罗斯地区的乌苏拉商行派了一个使团,斥责钟离牧不遵守的合约,破坏罗斯地区的安全。

  直到钟离牧答应保障乌苏拉人在港口中的利益,乌苏拉人才气愤愤地离去。

  这些乌苏拉人,也并不真想和钟离牧交恶。

  在维基利奥的大军抵达尼塔的时候,罗斯地区的乌苏拉商人气焰极为嚣张。他们许多次撺掇波雅尔进攻钟离牧,甚至派出了军队直接进攻,无奈乌苏拉主力在尼塔,乌苏拉人并没有得逞。等到格兰特和维基利奥接连覆灭,大批难民逃到罗斯地区后,这些乌苏拉人就吓坏了。

  许多乌苏拉人都相信,‘唐人下个月就过来了!’,‘下个星期就过来了!’‘明天就来了!’

  洛西郡一时之间外患压力骤减,甚至有许多波雅尔派人前来洽盟。

  乌苏拉人的态度也当即软化。

  从维基利奥覆灭开始,罗斯地区的乌苏拉人就唯恐战火烧到罗斯来。他们竭尽全力劝说各地的波雅尔暂时放弃争斗,协助乌苏拉大军将唐人截停在尼塔行省。另一方面,他们则派人与钟离牧缔结合约,只要钟离牧不要四处侵袭,他们就承认洛西郡的存在。

  钟离牧觉得这些乌苏拉人很软弱。章大哥没跟他们打多久,这些乌苏拉人就害怕起来了,可见这个共和国是打不了大仗的。

  不过话说回来,和这些乌苏拉人做生意的确有好处:大半军资都从贸易中来。

  占据了港口后,洛西郡还多出来了一笔货物过境税款。

  洛西郡率先在罗斯地区推行了《废奴令》,所有过境的船只都要接受唐兵的检查,如果发现有从春申运来的唐奴,这艘船就会被直接没收,唐奴全部释放。

  这之后,就连从阻卜运来的草原奴隶,也会被洛西郡截走奴隶。

  钟离牧的两千归附军中,就有许多阻卜奴隶。

  奴隶对于意外获救非常感激,又发现钟离牧是一位看重勇士的领主,便欣然投奔到了归附军中。

  钟离牧按照紫桥军的军制整编了一支北奴军,共有一百二十骑,配备绳索、长矛、短弓,一人配三马。

  这支北奴军极为好用,钟离牧有几次与人作战的时候陷入僵局,就是依靠北奴军冲垮敌军。

  北奴军只收唐人、阻卜、布尔萨、安息人,不要诺曼人和罗斯人。

  钟离牧知道,罗斯人在本地总有依靠,不会彻底顺服,外族人却因为人数稀少,更愿意投奔到唐军之中。

  归附军分为三等,设三府。

  一等为北奴府。官长多为释奴,皆赐姓陈。陈姓是钟离家最忠诚的家臣之姓,比如其中的佼佼者比如陈从哲,如今就在章大哥身边颇受重用。

  二等为西奴府。官长多为归义罗斯人,只在农奴、奴婢、仆从中挑选,尤其是官长,多从罗斯奴隶之中选出。

  三等为舍奴府。这些基本就是流民中的强干者,只在战时零时武装起来,平时则散作兵仆。

  这三府被称为‘三奴府’。

  章白羽定下洛西郡旗杖后,三府又改称为‘洛西三奴府’。

  只不过,章大哥在回信之中,丝毫没有提及这三奴府,让钟离牧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给章白羽写去的信函中,钟离牧详细地介绍了设置三奴府的用心:“在奴府中强制归义,如今人人归心,对解救他们的唐军感恩戴德”“不耗军帑,三奴府各有契地,平时耕种、战时征召”“极为依靠唐人,忠诚无忧。”

  与之相比,钟离牧效法章大哥建立的郎队制度,却被章白羽细加关照了。

  章白羽详谈了都护府如今的军制,并且建议钟离牧考虑设置营兵作为‘兵家种子’,平时严加训练、授之以文武,战时可迅速扩编。

  等到营兵练成,四境无事时就不必保持大量军队。

  虽然营兵训练、维护很贵,但比起维持冗兵冗将还是要便宜一些。

  钟离牧一看到章大哥讲这些琐碎的门道就觉得头疼。

  至于那些清丈罗斯人的土地、吸收罗斯平民的律法习俗、给罗斯平民进身之阶的事情,钟离牧直接交给了几个族中学者,让他们研读清楚了给自己讲讲大概就行。

  虽说钟离牧不想去耽误时间看那些繁文缛节的事情,但对章白羽要求他‘听取罗斯百姓疾苦’的命令,却是立刻照办了的。

  每隔六天,钟离牧都会让郡中的罗斯人前来,为他们处理纠纷。

  很快,钟离牧就发现这项差事有些麻烦。

  熟悉罗斯当地习俗法律的族长、律师、教士已经被杀光或者驱逐,罗斯人之间的诉讼又时常难以分辨谁对谁错。

  比如有一大群罗斯人就绑来了一个女人,说她是个女巫,经常用草药治疗人。

  这些罗斯人说:“上帝的把固定的命运降落在人间。许多本该去地狱的人,被这个女巫用奇怪的手段挽回了。应该下地狱的人数是一样的,就如同天堂里面,只有固定的位置留给众人。有人逃开了必死的命运,有人就会以无辜之身蒙难。如今爆发的瘟疫,就是这些女巫造成的。”

  钟离牧让这个女巫当场演示一下她是如何调制草药的。

  这个女巫带来了自家的锅子,在里面煮开了水,将几种植物树叶熬烂,再从浓稠的汁液中萃出精华。这个女巫告诉了钟离牧一些配方,比如在一杯酒中加几滴这种药剂,就能爽朗精神。如果配合油料使用,则能促进伤口愈合。还有一种油膏只在夏天有效,可以消除蚊虫、蜜蜂叮咬的肿块。

  钟离牧将前来诉讼的罗斯人一人抽打了一鞭子,将女巫留在了城内,让她去帮军队熬制药膏。

  几天后,前来诉讼的村庄全体投奔到了临近的波雅尔领地上;三奴府中,许多罗斯人也人心惶惶,担心领主使用女巫的药剂;最后那个女巫在一个夜晚惨遭毁容,给人割掉了鼻子,凶手查无可查,不知道是谁干的。

  另外一起诉讼中,则是三个儿子争夺父亲留下的土地。

  按照他们父亲的遗嘱,儿子和孙子同样享受分配遗产的权利。

  这就出现了麻烦,他们的父亲去世时,长子和次子已经结婚,各有子嗣,幼子却还在家中帮忙干活,未曾婚配。

  按照遗嘱,长子和次子就会拿走绝大部分土地。

  现在幼子前来申诉不公,他说这种分配方式,应在他有子嗣后才算合理。

  当初父亲就是考虑谁家儿孙多、负担重,谁就多拿一些土地。现在父亲突然死亡,却始料未及地让幼子陷入了贫困。

  钟离牧建议幼子前来参军,兄长们给出一部分资助。

  这是洛泰尔带走罗斯贵族子弟的做法。

  两个兄长接受了这种安排,幼子也同意加入领主的军队,只不过三兄弟不欢而散,约定下次见面便是仇敌,不再以兄弟相称。

  钟离牧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判决是否公道。

  今天。

  钟离牧抵达议事大殿的时候,发现气氛有些古怪。

  这一次前来申诉的,竟然是个唐人。

  钟离牧感到奇怪。

  唐人一般都是直接找到洛西官员申诉的。

  洛西郡的唐人现在是毫无疑问的贵胄,他们能够遇到什么冤屈呢?

  莫非是和唐人之间的抵牾?

  执戟郎奉上了剑,钟离牧接过,然后坐在了领主铁座上。

  “你知道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执戟郎询问阶下的唐人。

  唐人点头称是。

  执戟郎又连续询问了两次。

  唐人也继续回答了两次。

  这是波雅尔留下的习惯。

  他们要询问三次,确定申诉者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除非申诉者神色如常,并且全部回答“是的”,那么这件申诉才会被受理。

  ‘三次询问’这种风俗还是很方便的。

  钟离牧处理了半年的纠纷后,对此感觉越来越明显。

  大多数前来申诉的平民,都是心怀忐忑,甚至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不是应该申诉。

  在被询问“知不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时,犹疑未定、心怀鬼胎的平民,就会因为恐惧或者畏难而脸色大变甚至放弃申诉。

  对于那些表情明显变化的人,执戟郎会劝说‘回去再想想’。

  对于那些放弃申诉的人,执戟郎会让他们半年之内不准再回来。

  这样一来,受理申诉的效率大大提高了。

  许多平民拥挤过来,片刻之间就会返回家中。

  钟离牧也不会太过劳累,可以集中精力处理那些一门心思要申诉的人。

  那些神色如常、三次肯定回答的人,一般都真的事情要申诉,并且在来寻找唐人领主之前,就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和这些人谈话,很快就能切中要害。

  “你有什么冤屈?要状告谁?”钟离牧问道。

  对方是唐人,钟离牧就不需要执戟郎或者罗斯备官帮助翻译了。

  “我的冤屈,是将军在这里为唐人撑腰,而我们一千多唐民,却还在乌苏拉人治下为奴!”那个唐人说,“我要状告的,就是乌苏拉人!亚森城的乌苏拉人!我们听说,在布尔萨有咱们唐人英雄打走了诺曼人、安息人还有乌苏拉人。我们还没来得及高兴,这些乌苏拉人就把这些仇怨撒在我们头上了!我们好多姐妹被糟蹋了!我们好多人被打了鞭子!我们吃的是猪狗食!我们每天都要在乌苏拉人的作坊里面纺线、缫丝、纺线、缫丝,眼睛都要瞎了,乌苏拉人还不让我们睡觉!入了夜我们回去,乌苏拉人见到我们,就会吐口水!半夜里,我们听到姐妹在哭!儿孙被饿醒,彻夜嚎啕!若是惊动了乌苏拉人,他们连咱们的小孩都会拳打脚踢!”

  这个唐人说着说着,眼泪横流。

  在场的唐人武官们听得狂怒不已,许多人都按着剑,把牙齿咬得咔咔响。

  钟离牧也忍不住心中恶念直涌。

  他当然知道亚森城。

  那是乌苏拉人在罗斯地区的纺丝中心。

  当初在尼塔听到章大哥说乌苏拉人产丝绸时,钟离牧还不相信。来了罗斯后,他才发现乌苏拉人真的在这里集结了许多唐人奴隶,其中就有从唐地绑架、购买来的丝工。

  最开始,因为洛泰尔与乌苏拉有约定,不允许钟离牧劫掠亚森,后来,则是因为保持和平可以获益,钟离牧暂且忍住了发兵亚森。

  现在,这个亚森来的唐人,却让钟离牧有些难以遏制怒气了。

  钟离牧忍耐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压着声音询问那个唐人,“你是怎么来的?”

  那个唐人愣了一下。

  “我说进城帮我主```乌苏拉人买酒。过去几年我一直做这个差事,所以没人疑我。我在城里把布换了钱,乘坐罗斯人的船来的。”

  唐人说起了路上遇到的一件小事,“船要开的时候,几个乌苏拉商行的职员突然要乘船。罗斯船家就让船上的几个唐人滚下船。我不愿意下去,他们就把我拖了出去,我嘴里磕出了些血,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所幸还是来了。”

  “又过几天,我才又找到了一艘船过来。”

  唐人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在罗斯,乌苏拉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抢占一个船位罢了,唐人让出来也没有什么要紧。

  这稀松平常的事情,却拨断了钟离牧脑中最后一根谨慎之弦。

  “田舍奴!”钟离牧拔剑而起,“传郎官!传备官!传三奴府官!田舍奴!我们去亚森!”

  钟离牧走到了那个唐人面前,似乎浑身燃烧着火焰。

  他一把抓住了唐人的肩膀。

  “稍等写时日!”钟离牧说,“四千唐军为你们做主!必要杀光田舍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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