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市井之女_快穿之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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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市井之女

  齐夫人的另一个丫环画眉叫人抬了两个箱子进来。放在堂上后,见齐夫人点头示意,就打开了箱子,把东西一件一件取了出来放在一边的几上。

  这大概是在齐大人起于微末时置办的首饰器物。银饰已经泛黑,瓷器少了光泽,字画已然发黄,就连玉镯珠串都浸着冷光,暗淡凝滞。

  齐夫人叹了一口气,似有怀念似有释怀的说道:“这些都是我年轻时的爱物,后来就被压在箱底。若不是这次清理了出来,我几乎都要忘了还有这些个东西。这些于我也没了意思,你们就自行分了吧。那些个银饰都变了色,你们拿回去或是炸炸再使或是融了换银子都使得。行了,别的我也不说了,由着你们自已处置。”

  春暖挑了一串檀木珠子,两件银饰,一支珠钗。齐小六抽了一卷字画,打开一看,原来竟是齐大人早年的作。

  众人各自拿了东西分开后,齐小六和春暖去了齐夫人的屋子。

  齐夫人正倚在暖榻上,见了春暖进来,腕间还戴着那串檀木香珠,眼神就恍惚了一瞬。

  那是她年轻时同齐大人一起打磨成的。当时有位官太太手上戴了一串红豆珠子,她看了喜欢,可又无处买到,齐大人就想尽法子得了一块香檀,准备打磨成珠子再上一遍红漆,充做红豆珠子使。

  可打磨好后,她便舍不得再给它上漆,就那么串着戴在腕间,总觉得它上面一直留着丈夫手心里的温度,眼底的情意,只那么看着都欢喜不已。

  到底是什么时候将它压进箱底的呢?齐夫人都有些记不清了。或是自己丈夫第一次纳妾之时,又或是丈夫日渐流恋于欢场整日不回家时。

  她便将所有代表夫妻浓情蜜意的东西一一取下,压在箱底,如同埋葬她欢愉短暂的爱恋。

  至此,她同丈夫便日行渐远,如同路人。

  珠子上香味尤存,可她的情意早已消失无踪。

  齐夫人坐起来,对着春暖说:“我没想到它竟会被你看中,日后脱下吧,不吉利。”

  春暖倒了一盏热茶给她,坐到她身边说:“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我只是看着它便觉满心欢喜。”

  齐夫人便不再多说,低下头喝茶。

  春暖又说:“您若是清闲,不防跟着我们去清阳住几天,六郎将屋子重新装置了一番,住着比你这儿可舒服多了。”

  齐夫人摇头:“大年节下的,何苦来回折腾,麻烦的很。你婆婆是自在惯了的人,我去后她又要费神招呼我,别给她找事情了。省的她不自在,我更不自在。”

  春暖就道:“那您可想错了,我婆婆把您当神明敬,我若是将您请回去,她不定多欢喜呢。”

  齐夫人就笑说:“又胡说,可别亵渎了神明。你婆婆不知事,你可不能由着她混说。”

  后又叹道:“你婆婆福气比我大,有你们这对佳儿佳妇,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齐小六这才能插上话头,立刻说:“您福气也大,我们这对佳儿佳妇也是你的儿子儿媳,暖暖,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春暖点头,摸了摸他凑上来的脸蛋,齐小六又退到一边傻乐去了。

  齐夫人笑,她说的福气何止是这一点啊!何氏少年时也如小六一般性子,她看了都喜欢,更何况那个人呢。

  一晃二十年,她已垂垂老矣,心境更是历过万水千山已然苍桑难言,而何氏越发娇艳明媚,虽趟过万水千山却一如即往的年轻开朗。

  眉间心上,万事不留痕。

  略说了几句话,齐夫人便打发他俩出去收整行装,毕竟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需要拾掇。

  次日早早,春暖齐小六齐小七便辞了齐夫人及一众兄嫂,拉着好几车的东西出了街口直往码头去。

  齐府的仆从帮着将东西全搬进船仓,又与船家打过招呼后便各自回府。

  冬日江风颇大,船行缓慢,春暖小六两人闲坐不住,便穿了大毛斗蓬出了船仓,问船家要了两根钓竿,玩江钓。

  齐七郎坐在仓下看,透过窗隙看见兄嫂两人紧挨坐在一处说话,不时相对而笑,两根渔竿随意的搭在手边,随着江流浮浮沉沉。

  不知想到什么,怅然的叹了一声。而后摇了摇头,又将心思放在眼前的本上。

  钓竿上的浮子猛的一沉,小六欢呼一声,双手一用力,钓钩便高扬起,上面挂着一条小江豚。

  船家娘子忙将它摘下放入桶中,喜道:“客家好福气,这东西极有灵性,寻常逮不着,今儿却咬了你的钩,可见是与你有缘。”

  小江豚的模样略似海豚,喙圆而短,小眼圆溜溜,正在水桶里打圈。

  春暖见它极可爱可怜,便从桶里捧出它,摸了摸它滑溜溜的头顶,便又放回河里。

  船家娘子微微一愣,又笑着说:“客家真是个慈悲人。我们镇日往来江上,从没见过有一家得了它还能放生的。”

  这江豚智商高又善嬉水,极爱亲近人类,时下人们都认为它有灵性,吃了以后可开灵窍。尤其是家有小儿的人家,更是想方设法欲得一条。近几年,江豚数量急剧下降,千金难买。

  唐僧肉吃下去后便能长生不死,可他有几位徒弟相护,背后还靠着几座大山,所以他能一路有惊无险安然无恙。

  可江豚却没这般好运气,最后,终将被人们吃干殆尽,消逝于无。

  春暖想,她该想个法子了。让她眼睁睁看着这一物种再次灭绝,她于心难忍。

  再去一趟清凉寺吧,此事只有依赖于大和尚们了,很多事情,若按律法规矩处理不了,便只能按鬼神之道来处理。

  想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又该如何做之后,春暖便放下这一茬,继续和齐小六坐在一处钓鱼。

  坐了半晌,钓上来三四条鱼,已足够他们三人饱食一顿,两人便将鱼桶交予船娘,然后回了仓里。

  齐七郎见春暖小六撮手躁脚的进来,心知他俩是着了寒气,就起身倒了两盏滚热的茶水递将过去。

  春暖和齐小六捧着茶盏,捂过一遍双手后,才慢慢喝了起来。

  不多时,船娘就端来了饭食,粟米饭和一锅炖的奶白鲜香的河鱼,几碟酱菜。

  热热乎乎的鱼汤泡饭下肚,就着酸辣味的酱菜,虽是寻常茶饭,三人亦吃的份外舒服满足。

  正喝着茶时,突听船家喜叫道:“竟是转了风向,他娘,过来搭把手,咱们把帆扯起来吧。”

  齐小六得意洋洋的说:“肯定是暖暖招来的好运,否则你几时见过冬天刮东南风的。”

  齐七郎不想和这个炫妻狂魔多说话,依旧镇定自若的握着茶杯,不时轻啜几口。

  见齐七郎不理他,齐小六又将目光转向春暖,春暖有心将江豚之事往灵异上扯,便点了点头说:“江河有神灵,大概是咱们放了水中生灵的缘由吧。”

  于是乎,有意无意,这番话连同放生江豚这件事,被船上之人传扬出去,竟惹得人们真开始相信水中有神灵,江豚是使者这一传言。

  暂时为江豚争得一线活命之机。

  一帆风顺的回了清阳,码头处早有李三牛和齐宅几人相接。

  又忙乎半天,才终于回了齐府。将东西卸下后,各自歇下不提。

  次一日,春暖小六两人携礼去了李家。

  雅园重新开张,游人络绎不绝,张氏忙的顾不得孩子,便将燕回交由陈氏看护。

  三四岁的孩子正是闹腾的时候,不得片刻清闲。陈氏腿脚不好,每到冬来总要疼一回,她追不住燕回,又怕他闯进园子冲撞到,便锁了园门,又抱了一只小狗陪他玩耍。

  燕回已经会说话,见了春暖后,小嘴更是叭叭个不停,腻在她身上不下来。

  李爹无事可干,实在闲不住就将周围的荒地开了。自从经过这场灾后,他一心扑在田地上,又用余钱买了十几亩良田佃给人种。

  照他这势头,未来很快就能成大地主了。

  吃过一顿饭,要回齐府时,燕回哭闹不休,扒在春暖身上不下来,春暖只得让张氏收拾几件他的衣物,连他一同带回齐府。

  何氏对着这个精灵古怪的小胖子极为喜欢,也不顾春暖小六,径直将小胖的衣物提溜到她屋里,又抱着燕回不撒手。

  齐小六乐颠颠的把烫手山芋就势扔给他娘,他早就看这个胖子不顺眼了,黏在他媳妇儿身上撕不下来,还敢跟他呲牙,远远的丢开才好呢。

  小胖子倒也乖觉,笑嘻嘻的跟着何氏去了,好话说了一轱辘,喜的何氏掏了不少好东西出来。

  待回到家中,春暖才算是彻底歇了下来。屋里温暖如春,穿着夹衣也不觉的冷,遂脱了棉衣,只着了薄棉夹衣,整理从清河带回来的东西。

  小六的工具,她的模具工具尽数收在柜子里,年后再拿出来使。

  新买了一套刻刀,也不知好使不好使,她先拿一块寻常木头试试。

  毕竟多年不曾磨过刻刀,不知手上功夫还在不在。直到真刻下第一刀,春暖才发现,原来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纵然丢开了几年,她手上的动作依然能随心而动,轻巧灵活。

  惟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她这辈子生在水乡,估计骨肉也似用水做成的。

  手上使不出力,若一用力,手指立刻就红肿起来,看着真是惨不忍睹极了。

  春暖气绥,只得悻悻放下活计。

  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有卵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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